华丽挂毯,只剩下最刺眼、最痛苦的猩红碎片在虚无的狂风中翻卷、哀嚎。弑父的悔恨、子民的诅咒、霜之哀伤的蚀骨低语、噬渊永无止境的折磨……这些碎片相互撞击,发出无声的尖啸。
弗丁的眉头紧锁成一个深刻的沟壑,圣光的力量被他压缩到极致,化作最柔和的光晕,试图抚平阿尔萨斯眉宇间的痛苦褶皱,安抚那灵魂风暴中翻腾的狂澜。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悲悯,在冰冷的空气中低语:“他的灵魂…千疮百孔,弗塔根。记忆和情感…被撕裂成了最锋利的碎片,只剩下纯粹的痛苦…还有…”他的圣光感知突然捕捉到了一点异样——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与痛苦风暴的核心,在那被撕裂的灵魂深渊的最底部,竟然顽强地闪烁着一缕微弱的、冰蓝色的光芒!
那光芒极其微弱,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周围的黑暗彻底吞噬,但它却异常坚韧,如同暴风雪中永不熄灭的寒星。它散发出的意志,弗丁再熟悉不过——那是守护!冰冷、坚定、带着不惜牺牲一切的决绝。凛冬女皇凛雪的意志!
“…还有一丝对‘凛冬’的模糊感应?”弗丁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动,“是凛雪女皇…她在噬渊的最深处,在他灵魂崩溃的边缘…留下的印记?一个…锚点?”
“是…锚点。”伯瓦尔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地底深处的闷雷,他覆盖着冰甲的脚向前迈出沉重的一步,冰面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俯视着平台上脆弱的身影,幽蓝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血肉与骨骼的阻隔,直视着那团破碎不堪、仅靠一缕冰蓝微光维系着没有彻底消散的灵魂风暴。“也是…救赎…唯一的…希望。噬渊…未能…彻底吞噬他…全赖于此。”他覆盖着冰甲的手指无意识地拂过自己头盔冰冷、布满尖刺的侧面,仿佛在抵御某种无形的、来自内部的侵蚀,“他…不能死。也不能…失控。”他的目光转向弗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冰冠堡垒深处…为他…开辟静室。由你…和…最忠诚的守卫…看护。隔绝一切…干扰。尤其是…克尔苏加德的…残余低语。”
“我明白。”弗丁郑重点头,圣光在眼中凝聚成坚定的意志。他完全理解伯瓦尔的深意。阿尔萨斯的存在本身,就是一把淬满剧毒的双刃剑。这破碎的灵魂是凛雪付出巨大牺牲换回的希望火种,但也可能成为新的灾难源头。保护他,就是保护那渺茫的救赎可能;监控他,则是防止这痛苦的风暴再次席卷艾泽拉斯。弗丁的目光随即落回伯瓦尔身上,落在那顶禁锢着他挚友灵魂的统御之盔上,忧虑如同实质:“你呢?伯瓦尔。这头盔…它在吞噬你。我能感觉到…它在低语。”
“它在…低语。”伯瓦尔的声音骤然变得更加沙哑艰涩,仿佛声带被冰棱割裂。他覆盖着冰甲的手猛地抓紧了头盔侧面,坚硬的金属在他掌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身体甚至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从未停止…耐奥祖的诅咒…如同附骨之蛆…典狱长的阴影…在缝隙中滋生…无数亡魂的嘶鸣…它们汇聚成河…想要把我…拖入永恒的深渊…”他微微侧过头,像是在倾听着一个只有他能听见的、由无数绝望与恶念交织成的恐怖合唱。“但…”他强行稳住身形,那幽蓝的魂火猛地炽亮了一瞬,“…凛雪的意志…也有一部分…融入了…这头盔的核心。她的…‘守护’…如同最纯净的极地寒流…净化了…最深沉的污秽。”他的话语断断续续,却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透露出此刻他正在进行的、无人能见的、凶险万分的灵魂之战——一面是无数恶念的低语与侵蚀,一面是凛雪遗留的守护意志构筑的堤坝。“它…是我…对抗混乱的…武器…亦是…我永恒的…牢笼。我…必须…掌控它。为了…盟约…为了…艾泽拉斯。”
就在这沉重的寂静几乎要将空气都冻结成块时,一股奇异的波动毫无征兆地扫过整个冰冠堡垒!
这不是物理的震动,而是空间本身的、带着韵律的涟漪。它温柔,却又蕴含着磅礴得令人心悸的生命气息,如同沉睡亿万年的远古巨兽在舒展庞大身躯时,不经意间泄露的一缕吐息。这波动中还交织着一种古老、悠远、仿佛来自时间源头的韵律,每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