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那柄名为“龙息”的巨大重剑,剑尖拖在坚硬的金属地面上,随着他沉重的步伐,划出一连串刺眼的火星和深刻的刻痕,剑身上残留的、足以熔金化铁的赤红高温与周围刺骨的寒气激烈交锋,发出密集而微弱的“嘶嘶”声,如同毒蛇的警告。
伯瓦尔·弗塔根。阿尔萨斯混乱破碎的记忆废墟中,关于这个男人的信息碎片如同被磁石吸引般疯狂翻涌:暴风城的雄狮,无畏先锋,圣光的利刃,对抗天灾军团最坚定的壁垒……以及,在冰封王座那永恒的寒冰之巅,那个被红龙女王阿莱克斯塔萨的生命烈焰正面灼烧得面目全非、如同焦炭,却最终代替他,主动戴上了那顶带来永恒诅咒的统御之盔,成为新一任巫妖王的……牺牲者?
伯瓦尔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熔岩灌注的探针,精准地穿透了密室内凝滞的黑暗,牢牢锁定了平台上那团微微颤动、正艰难地从虚无中凝聚出模糊人形轮廓的灵魂光影。他的眼神复杂到了极致,如同地壳深处翻滚的熔岩湖:有审视,如同法官面对重犯;有沉重如山岳、足以压垮巨龙的责任感;有对眼前这团破碎灵魂所代表的恐怖过往和潜在威胁的本能警惕;但在那熔岩湖的最深处,在那被层层坚冰覆盖的湖心,却藏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怜悯?如同看待一件被彻底打碎、沾染了无尽污秽,却依稀能辨出昔日华美轮廓的残破瓷器。
“阿尔萨斯·米奈希尔……” 伯瓦尔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刚刚经历一场弑王级血战的疲惫,每一个音节却都如同磐石般稳定,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向前踏出一步,沉重的精钢战靴踏在冰冷的萨隆邪铁地面上,发出沉闷而清晰的回响,如同丧钟的余韵。他没有立刻靠近,刻意保持着一段充满象征意义和战术安全的距离。那熔岩般的目光死死锁定着那团逐渐清晰、却依旧脆弱得如同风中烛火的灵魂光影,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评估:评估这件极度危险、沾染着无数血债的“物品”,是否还残留着哪怕一丝可以被利用、可以被引导的价值。
阿尔萨斯的灵魂光影如同被无形重锤击中,剧烈地波动、扭曲了一下。这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捅进记忆的锁孔,又像一道撕裂天幕的惨白闪电,狠狠劈开了混沌的迷雾。无数属于这个名字的、沉重的、浸透鲜血与背叛的记忆碎片——斯坦索姆的雨夜、洛丹伦的黄昏、诺森德的背叛——再次疯狂地翻涌上来,带着撕裂灵魂的剧痛。他试图凝聚起一丝力量,一丝意志,去回应这声呼唤,去质问眼前之人,去……证明自己并非完全的虚无。但他太虚弱了,虚弱得连维持那刚刚凝聚的、模糊的人形轮廓都异常艰难。灵魂的光影在伯瓦尔熔岩目光的压迫下剧烈地明灭闪烁,如同即将被狂风吹熄的残烛。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伯瓦尔那沉重的目光,那目光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几乎要将他无形的、刚刚凝聚的“躯体”再次压垮、碾碎。警惕?他完全理解。这份警惕是他罪行的注脚。责任?他曾背负过比山岳更重的王冠与誓言,最终却将其扭曲成了席卷大陆的灾难。怜悯?这陌生而尖锐的情绪,像一根淬毒的细针,深深扎入他早已麻木的灵魂深处,带来一阵尖锐到令他灵魂抽搐的不适与……某种难以言喻的刺痛。
“你……” 阿尔萨斯挣扎着,灵魂的波动传递出断断续续、如同信号即将中断的意念碎片,每一个“字”的凝聚都耗费着他残存意志的巨大力气,“……伯瓦尔·弗……塔根……?这里……是……何处……?” 他那无形的“视线”艰难地扫过冰冷密室墙壁上流淌的幽蓝符文,那些符文如同活物般明灭,散发着禁锢与冻结的气息,最终落回到伯瓦尔身上,落在他手中那柄依旧散发着炽热余温与毁灭性龙威的巨剑“龙息”之上,“……战斗……结束了?她……凛冬……女王……” 那个名字,那个在混沌痛苦深渊中唯一带来过一丝奇异、微弱暖意的名字,被他如同呕出灵魂碎片般,极其艰难地“吐”了出来。那语调中,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丝微弱却执拗的探寻。
伯瓦尔魁梧的身躯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如同拉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