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质般的寒意如同风暴般席卷整个密室,墙壁上的冰棱剧烈颤抖,发出细密的碎裂声。阿尔萨斯身上的皮毛毯瞬间覆盖上一层白霜,刺骨的寒冷让他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胸口的伤痕,带来钻心的剧痛。
“我是谁?” 伯瓦尔的声音从齿缝间挤出,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冰锥凿击着坚冰,蕴含着被强行压抑了无数岁月的滔天怒火和刻骨铭心的痛楚。“看着我的眼睛,阿尔萨斯·米奈希尔!看着这因你的背叛而被诅咒之火焚毁的躯壳!看着这因你的疯狂而不得不背负起你丢下的枷锁的灵魂!”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覆盖着厚重冰霜的金属战靴在冰面上踏出蛛网般的裂痕。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在阿尔萨斯身上,将他本就虚弱的气息压得更低。“我是伯瓦尔·弗塔根!那个在斯坦索姆城外试图唤醒你良知的人!那个在愤怒之门被你卑劣的瘟疫和背叛夺走生命的人!那个被你亲手推进红龙烈焰、承受了无尽痛苦的人!洛丹伦的叛徒!弑父者!你问我是谁?!”
每一个称谓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阿尔萨斯混乱的记忆之海上。斯坦索姆…城门紧闭…绝望的市民…乌瑟尔的阻拦…他挥下了剑…瘟疫…绿色的毒雾弥漫…愤怒之门…弗塔根公爵在城头…然后是灼热!撕裂一切的龙焰!痛苦!无尽的痛苦!还有…一个身影,在火焰中向他投来最后的、难以置信的目光…
“不…不是我…” 阿尔萨斯猛地抱住头颅,手指深深插入纠结的、失去光泽的金发中,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记忆的碎片如同锋利的玻璃渣,在他的意识中疯狂搅动。他看到了银月城在魔法火焰中燃烧的尖塔,高等精灵绝望的眼神;看到了奎尔萨拉斯森林被死亡阴影笼罩的葱郁;看到了安多哈尔,乌瑟尔·光明使者,他曾经的导师,倒在他剑下时眼中那份深沉的、几乎将他灵魂洞穿的悲哀…“不是我!是它!是剑!是那声音!它在低语!它在命令!” 他语无伦次,身体因剧烈的情绪波动和灵魂的剧痛而蜷缩起来,像一头受伤垂死的野兽。
“低语?命令?” 伯瓦尔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冰冷的、几乎能将灵魂冻结的嘲讽。他再次逼近,燃烧的目光死死钉在蜷缩的阿尔萨斯身上。“多么完美的借口!米奈希尔家族的高贵血脉,洛丹伦的王储,未来的国王!仅仅因为低语,就亲手屠戮了自己的子民?仅仅因为命令,就弑杀了生养你的父亲?用你那被力量迷惑的双眼看看!看看你带来的这一切!” 他猛地抬起覆盖着冰霜的巨手,指向密室之外,仿佛能穿透厚重的冰壁,看到整个饱受蹂躏的艾泽拉斯。“破碎的王国!哭泣的亡灵!燃烧的森林!被亵渎的生命!这累累血债,岂是一句‘低语’就能抹去?!你玷污了米奈希尔的姓氏!你背叛了生者的世界!你的灵魂,早在你拿起那把诅咒之剑时,就已经腐烂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阿尔萨斯记忆中最痛苦、最黑暗的节点。弑父…泰瑞纳斯国王…王座厅…金色的王冠滚落…父王难以置信的眼神…温热的血溅在脸上…霜之哀伤满足的嗡鸣…
“父…王…” 阿尔萨斯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那声音扭曲、变形,充满了最纯粹的绝望和自我厌恶。巨大的痛苦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记忆的碎片在混乱的漩涡中旋转、碰撞,发出刺耳的尖啸。他感到自己的灵魂正在被无数双手撕扯,要将那仅存的碎片也彻底扯烂。他蜷缩得更紧,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汗水瞬间浸透了冰冷的皮毛毯,又在下一秒凝结成冰珠。
就在这时,密室厚重的冰门发出一阵低沉的、机关转动的轰鸣,缓缓向一侧滑开一道缝隙。一道温暖而坚定的光芒,如同刺破无尽寒夜的第一缕晨曦,瞬间涌入这被绝望和冰冷统治的空间。光芒驱散了一部分浓稠的黑暗,也暂时压制了墙壁上那些被冻结的怨念阴影的躁动。
提里奥·弗丁,老迈却依旧挺拔的身躯,站在门口。他穿着银色北伐军的战袍,外面罩着朴素的旅行斗篷,风霜刻满了他的脸庞,但那双眼睛,如同淬炼过的钢铁,依旧燃烧着永不熄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