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入地狱的时候?乌瑟尔,你的道德高地让你变得盲目!如果你选择背弃你的王子,背弃你守护的人民,那就带着你那崇高的理想滚开!让愿意承担真正责任的人来行动!”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一柄精钢锻造、尚未沾染过同胞之血的王室长剑,剑锋在阴霾的天空下闪烁着决绝的寒光。“洛丹伦的士兵们!听我命令!净化这座城市!为了王国的存续!一个…不留!”
命令如同丧钟般敲响。
“不!阿尔萨斯!”乌瑟尔的怒吼被淹没在骤然爆发的混乱之中。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视如己出的学生,举起了屠刀。绝望和愤怒撕裂了他的心,圣光在他周身剧烈地波动,形成一道耀眼的光环,却无法驱散那迅速蔓延开来的血腥与黑暗。他痛苦地转过身,带着白银之手的骑士们,如同被抽走了脊梁般,沉重地、一步步地退离这片即将化为地狱的街区。每一步都踏碎了过往的信任与荣耀。
阿尔萨斯没有去看导师离去的背影。他眼中只剩下那些扭曲的面孔,那些在瘟疫侵蚀下迅速失去人形的市民。他猛地一夹马腹,“无敌”如同离弦之箭冲了出去。手中的长剑第一次挥向了他誓言守护的子民。
噗嗤!
剑锋毫无阻碍地切入了一个扑来的男人的脖颈。那是一个面包师,阿尔萨斯记得他店铺里飘出的、曾让整个街区都感到温暖的麦香。此刻,温热的、带着浓烈甜腥气的黑血如同喷泉般溅射而出,泼洒在阿尔萨斯闪亮的胸甲上,泼洒在他年轻而冷酷的脸上。那血液滚烫,带着生命急速流逝的温度,瞬间又变得粘稠冰冷,如同最恶毒的诅咒。阿尔萨斯的手没有一丝颤抖,只有一种冰冷的、机械般的精准。他甚至能看清对方眼中最后一丝属于人类的、被背叛的惊愕,是如何在瞬间被死亡的空洞彻底吞噬。
“下一个!”他的声音冰冷,穿透了周围的惨叫和兵刃的碰撞声。
杀戮的机器一旦启动,便无法停止。士兵们最初的犹豫在王子的身先士卒和残酷现实的逼迫下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杀戮的麻木和绝望的宣泄。狭窄的街道变成了修罗场。刀剑劈砍骨肉的闷响、垂死者喉头的嗬嗬声、妇女儿童临死前的凄厉尖叫、建筑燃烧的噼啪声……汇成了一曲疯狂的地狱交响乐。瘟疫感染者倒下,尚未感染者在混乱中被误杀,抵抗者被无情碾碎。地面被粘稠的血浆覆盖,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深红的脚印,很快又被新的血液覆盖。火焰在街道两侧的房屋上蔓延,浓烟滚滚,将天空染成一片绝望的暗红。
阿尔萨斯如同不知疲倦的战争机器,在血肉横飞的街道上策马奔驰、劈砍。每一次挥剑,都精准地收割一条“感染者”的生命。他的甲胄早已被厚厚的血浆覆盖,金色的头发被凝结的血块粘成一绺绺,脸上糊满了黑红的污迹,唯有那双眼睛,在血污的覆盖下,依旧燃烧着那可怕的、冰冷的决绝。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分割成了两半:一半在冷酷地执行着这“必要之恶”,另一半则在无尽的深渊中尖叫、坠落。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而清晰的哭声刺破了震耳欲聋的杀戮噪音。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泰迪…我的泰迪熊…”
声音来自街角一个被翻倒的水果摊后面。阿尔萨斯勒住战马,冰冷的视线扫了过去。那是一个小女孩,顶多五六岁。她穿着沾满泥污的红色小裙子,蜷缩在腐烂的水果和破碎的箩筐碎片中,怀里紧紧抱着一只同样脏兮兮的棕色绒毛玩具熊。她的小脸上满是泪水和恐惧的污痕,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助和茫然,看着眼前这如同噩梦般的世界。她没有青灰色的皮肤,没有流涎,只有纯粹的、属于孩童的恐惧。
一个士兵发现了她,举着滴血的长剑,脸上带着杀戮的麻木,一步步逼近。
“等等!”阿尔萨斯的声音嘶哑地响起,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他翻身下马,沉重的靴子踩在浸透血液的泥泞地面上,发出噗叽的声响。他一步步走向那个角落。
小女孩看到了他,这个满身是血、如同地狱魔神的骑士。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小嘴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