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如同冰冷的溪流,缓缓注入阿尔萨斯近乎枯竭的灵魂。“感受它,阿尔萨斯!感受你灵魂深处,属于她的烙印!那不是负担,那是力量!是你能为她,也是为你自己,进行最后一次‘守护’的力量!”
那股冰冷的能量流并未带来舒适,反而像是引信,再次点燃了记忆的烈焰。但这一次,在伯瓦尔有意识的引导下,阿尔萨斯没有完全被痛苦吞噬。他咬紧牙关,牙龈几乎渗出血丝,强迫自己在那片混乱的风暴中寻找。斯坦索姆的火焰仍在燃烧,父王倒下的画面依旧清晰,霜之哀伤的诅咒低语仍在回响……但在这一切之下,在那灵魂的最底层,他确实感觉到了一点不同。一点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冰蓝光泽。它不像圣光那样温暖炽热,也不像死亡那样冰冷死寂,它是一种……恒定。如同极地永不熄灭的冰川核心,承载着无尽的孤独,却也蕴含着足以支撑世界的坚韧意志。
那是凛雪留下的印记。是她将他灵魂碎片重新聚合时,融入其中的一丝本源意志。是她在噬渊黑暗中找到他时,那一声穿越了无尽绝望的呼唤。
“呃啊……!”阿尔萨斯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身体因两种极端力量的冲突而剧烈颤抖。一方是拖拽他沉沦的痛苦罪孽,另一方是那微弱却顽强的救赎呼唤。他的意识在这两极之间被疯狂拉扯,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断。
“选择吧,阿尔萨斯!”伯瓦尔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钟声,在他灵魂中炸响,“是继续沉溺于过去的罪责,任由她为你付出的牺牲付诸东流,任由黑暗将她吞噬?还是抓住这唯一的机会,哪怕灵魂崩碎,也要挥出这最后一剑,为了……带她回家!”
“带她……回家……”
这四个字,如同最后的钥匙,猛地打开了阿尔萨斯内心深处某扇紧锁的门。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那涣散、绝望的光芒如同被狂风吹散的迷雾,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燃烧的决绝。噬渊的痛苦依旧清晰,记忆的鞭挞并未停止,但它们不再能主宰他。一种更强大的力量,一种源于最深重的愧疚与最卑微的祈愿融合而成的力量,从他灵魂深处勃发出来。
他不再蜷缩,而是艰难地、摇摇晃晃地,用尽全身力气站了起来。身体依旧虚弱,膝盖仍在发软,但他的脊梁,那曾为王子、也曾为魔王的脊梁,此刻挺得笔直。他望向伯瓦尔,眼神中不再有祈求与迷茫,只有一片被痛苦淬炼过后,冰冷如铁的决心。
“告诉我……该怎么做。”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不再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压出来的钢铁,“我的灵魂……我的罪孽……如果这些残破的东西还有用处……就拿去用!”他抬起手,看着自己依旧微微颤抖的手指,然后缓缓握紧成拳,指节发出咯咯的声响。“为了带她回来……我愿意……再堕深渊!”
伯瓦尔头盔下的魂火微微闪动,似乎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是认可,还是对这份决绝代价的了然?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了双手。统御头盔光芒大盛,整个冰冠堡垒的能量开始以前所未有的幅度震荡、汇聚。王座厅四周的冰壁发出雷鸣般的轰鸣,冻结其中的阴影与骸骨仿佛活了过来,发出无声的咆哮。
“那么,首先……”伯瓦尔的声音与堡垒的轰鸣融为一体,如同冰川崩塌的前奏,“唤醒你灵魂中……属于‘守护者’的锋刃!”
更加狂暴的灵魂风暴,在伯瓦尔的引导下,再次将阿尔萨斯吞没。但这一次,他没有退缩,没有哀嚎。他如同一个主动走上刑架的囚徒,敞开了自己所有的防御,任由那些痛苦的记忆、噬渊的冰冷、自身的罪孽,化作锤炼灵魂的火焰与铁锤,一遍遍地锻打着那一点深藏的冰蓝微光。每一次痛苦的冲击,都让那微光看似摇曳欲灭,却又在极限的压迫下,变得更加凝练,更加坚韧。
他看到了更多关于凛雪的片段。不是通过诺兹多姆的幻象,而是通过灵魂链接深处,那些被她封印、不愿让他承受的记忆:她独自承受耐奥祖低语时的挣扎,她在冰封王座上千年孤寂的守望,她为了维持《凛冬盟约》在三方压力下的如履薄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