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授的猝死,像在第一块多米诺骨牌上施加了推力。
专案组以基地西北角唐墓为中心,拉起了更大的警戒范围。林未作为“重点关联人员”,被暂时限制在基地生活区内的一间临时办公室,由一名年轻的女警“陪同”。她的所有通讯工具被收缴,活动范围仅限于房间和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窗外,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古城废墟的轮廓,仿佛与地面那些残破的砖石粘连在一起。风声穿过破损的窗棂,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林未坐在硬邦邦的木椅上,面前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白水。她没有试图与看守她的女警交流,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焦躁不安。只是静静地坐着,目光落在窗外那片熟悉的、却又无比压抑的景色上。
她在脑中复盘。
“鎏金般若纹密盒”。三年前,一个私人收藏家通过特殊渠道找到她,请求对这个据说传承有序,却总让人感觉“不对劲”的盒子进行心理侧写。所谓古董侧写,并非常规的材质、年代鉴定,而是通过器物的形制、纹饰、磨损痕迹、甚至附着其上的微弱“气场”(一种她与生俱来,却无法用科学完全解释的直觉感知),来勾勒其历代持有者的心性、经历,以及器物本身可能承载的隐秘信息。
那个盒子给她的感觉非常不好。纹饰华丽繁复,透着一种扭曲的、近乎邪异的庄严。她的侧写报告指出,此物可能历经多位心术不正的持有者,沾染了强烈的“怨憎”与“贪婪”气息,且核心关联着一桩未被揭露的、与“墓葬”和“女性”相关的陈年旧案。她甚至模糊地感知到一片类似于古城遗址的背景。
报告提交后不久,收藏家暴毙,死因成谜。紧接着,她就被周时晏带队上门,以“涉嫌利用封建迷信手段诈骗、间接导致他人死亡”为由带走调查。关键证据,就是那份被篡改、添加了许多她从未写过的、指向性极其恶毒内容的“报告”副本,以及周时晏找到的、证明她与收藏家之间存在“不正当金钱往来”的伪证。
庭审上,周时晏作为主办警官和关键证人,亲自呈递了那些“铁证”,并当众撕毁了她坚持原件内容的报告,给予了最致命的一击。
三年牢狱,然后是被发配到这“鬼域”修复基地。美其名曰“专业对口,戴罪立功”,实则是另一种形式的慢性折磨。这里管理混乱,资源匮乏,派系林立,像她这样的“戴罪之身”,更是底层中的底层。
她一直以为,那是一场针对她个人的、或许与她无意中触碰了某个利益集团秘密有关的构陷。周时晏,可能只是被蒙蔽,或者……选择了相信他看到的“证据”而放弃了她。
可如今,千年女尸手握原件档案袋出土,参与勘探的专家紧随其后猝死……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个人冤案了。这背后牵扯的东西,恐怕远比她想象的更深、更黑暗,甚至……可能超越了时间的界限。
“林工。”临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周时晏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名记录员。他挥手让那名女警暂时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冰冷而紧绷的沉默。
周时晏在她对面坐下,将一份薄薄的文件夹放在桌上。他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看着林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