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剧场,除了江峤没人能懂陈导的快乐,下午拍戏的时候,陈一帆整个人状态都跟打了兴奋剂一样,不仅工作效率高,关键是他没骂人,一个都没骂,脾气温和的简直像是被人给夺舍了一样。
饶是朱钦和江峤这样的演技,情绪表达不到位的地方都免不了被陈导喷,但今天下午,他竟然一句重话都没有说。
有个镜头NG了十八次,他也只是拍了拍演员的肩膀,耐心开导:“没事没事,你不是演的不好,只是情绪不到位,我再给你一点时间,酝酿一下,待会再来一次,别紧张。”
陈导说不紧张,演员却是更紧张了,生怕这是什么暴风雨前的宁静,下一秒就直接电闪雷鸣。
事实证明,陈导真的被人夺舍了,一连两三天,他都保持着这个状态,众人大喜过望,然后在第四天迎来了正常的导演。
一时间,大家都开始怀念那个被夺舍的人,就连一帮老戏骨吃饭的时候都在感慨,让时光倒流两天。
只有江峤在给傅沉越视频的时候暗暗吐槽:“你不知道,那天陈一帆那小子跟磕了药一样,要不是还有个导演的身份压着,我怀疑他能站在镜头前跳舞。”
傅沉越已经飞回去了,不过没回海城,而是去了苏城。
苏城没飞机,要从旁边的临近的城市开车过去,因为工作的事情比较急,走的夜路。
车座的椅子放下,傅沉越躺在座椅上拿着手机看着对方一直吐槽个不停,这几天紧绷的神经缓缓地放松下来,竟然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手机缓缓地落在胸口。
江峤镜头黑漆漆的,听不到对方回话,只有均匀的呼吸声传过来,他手指在红色的挂断键上犹豫了一下,最后没挂,将手机放在了耳边,小声道:“老公,晚安。”
江峤回到剧组后又过了一周,那个追车的剧情再一次重新拍摄,陈一帆担心他的状态,一开始根本不敢让他上,说是安排替身。
但开车的过程里有好些个镜头是怼着脸拍的,安排替身总会有瑕疵,江峤保证自己这次能成功,再三恳求下,他坐上了驾驶座,并且让周远川瞒着傅沉越。
追逐的镜头再一次重拍。
这一次,江峤成功了。
从车里出来的时候,他的后背全都是汗,唇色也是一片苍白,倒是跟人物本身的形象相吻合。
他笑着跟众人击掌,庆祝自己能挑战成功,可没人看到的洗手间里,江峤吐的昏天黑地,恐惧和窒息再一次爬上心头。
治疗应激障碍最好的办法就是直面恐惧,战胜恐惧,他尝试了,成功了一小步,但距离完全克服还有很远的距离。
车子冲下去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又要再死一次。
幸好,一次性过了,不然他自己也不敢肯定还能再坚持到第二次。
看着镜子里的那个,江峤觉得自己都快不记得自己本来的样子了,恢复的记忆告诉他,他的死并不是个意外,他是被人害死的。
可临死前的记忆并不是那么清晰,恍恍惚惚的画面犹如水中月镜中花,越是去想,心中的恐惧就越盛。
到底是什么,让他这么害怕?
他究竟是被谁害死的?
江峤记得自己在医院刚刚惊醒的时候,傅沉越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知道自己被人害死的事情,那这件事他又知道多少?
是为了不让他担心害怕,所以选择瞒着他的吗?
无数个问题堆砌在心里,催促着他去寻找答案,可还不是时候,这么久都过去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
当前最重要的就是好好拍戏,先将眼前的工作做完。
江峤洗了把脸,再回到现场的时候,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了。
随着拍摄任务的推进,后期江峤的戏份越来越多,夏右文甚至还给他加了戏,因为他不仅仅赋予了薛楼生命,还将这个为了缉毒而奉献生命的年轻人,以及这样一个团体活生生地展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薛楼代表的不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