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哉。”老和尚微微颔首,不再言语。
曹渊直起身,目光越过老和尚的身影,投向禅房外。
山风凛冽,卷动着枯枝败叶,云海在远处山巅翻涌奔腾,气象万千。
一股久违的、近乎陌生的情绪——一种混杂着忐忑、决绝和一丝微弱希冀的情绪——在他沉寂已久的心湖中悄然泛起波澜。
他深吸了一口山中清冽而冰冷的空气。
然后,他对着老和尚,也对着这间囚禁了他五年灵魂的禅房,对着墙上那个力透纸背、镇压着他无边孽业的“静”字,平静而清晰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断过往的决绝:
“既然如此……我去也。”
山风呼啸,卷起他灰色的僧袍衣角,猎猎作响。
那瘦削却挺直的背影,一步步踏入门外翻涌的云海与未知的风暴之中,像一柄即将出鞘、重归尘世的染血利刃。
……
沧南市郊。
风是这里的常客,裹挟着湿润的土腥气,掠过茂密的野草,发出低沉的呜咽。
举目四望,除了铅灰色的天穹和远处起伏的地平线,便只剩下这片突兀出现的钢铁堡垒——守夜人沧南新兵集训营。
它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沉默地卧在山林之中。高耸的钢板围墙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顶端缠绕着通电的铁丝网,在阴沉的天空下闪烁不祥的微光。
巨大的探照灯无声地扫视着营地外围的每一寸土地。
营地内部,整齐划一的营房、训练场、障碍区、模拟街区……所有设施在极短的时间内拔地而起,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效率和不容置疑的军事化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新金属的冷冽、油漆的刺鼻和泥土被反复碾压后散发的尘埃味,混合成一种生硬而肃杀的氛围。
嗡隆隆隆——!
巨大的轰鸣声撕裂了荒原的寂静,由远及近,如同滚雷碾过天际。
几架墨绿色的重型武装运输直升机,机身线条粗犷刚硬,如同迁徙的钢铁巨鸟挟着狂暴的气流,缓缓降落在营地外围的临时停机坪上。
螺旋桨卷起的飓风瞬间化作一场小型沙暴,野草被连根拔起,碎石尘土如同沸腾般狂舞,狂暴的气流抽打在人的脸上,生疼。
机坪边缘,几名早已在此等候的军官和教官,如同扎根于大地的礁石。
他们穿着笔挺的守夜人制式作训服,肩章在狂风中纹丝不动,身体绷得笔直,双脚稳稳钉在地面,任凭风沙扑面,眼神锐利如鹰,死死锁定那缓缓开启的舱门。
舱门在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打开,袁罡迈步走下舷梯。
狂风向他扑来,吹得他衣袂猎猎作响,袁罡目光扫过在场的军官,最终投向远处那座钢铁巨兽般的营地轮廓。
“啪——!”
整齐划一,如同金铁交鸣!所有肃立的军官同时抬手敬礼,动作标准得如同复刻,手臂绷直,五指并拢紧贴帽檐,目光灼灼地聚焦在袁罡身上。
中气十足的吼声穿透了螺旋桨的轰鸣,带着铁血的味道:
“首长好!!”
袁罡走到为首的一名军官面前,目光如电般扫过众人沾满沙尘却依旧刚毅的脸庞,微微颔首。没有多余的寒暄,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集训营,都建好了吗?
报告首长!为首的军官声音洪亮。集训营主体及配套设施已按标准建设完毕,生活区、训练场、战术模拟中心、医疗所、禁墟测试场、物资仓库全部就绪。”
“警戒哨卡已部署至周边十里,以最高军事戒备等级运行,保证一只未经授权的苍蝇都飞不进来,请首长验收!
“嗯。”袁罡的回应只有一个简洁的音节,目光却已投向营地深处,他边走边看,步伐沉稳,速度不快不慢。
身后,几名核心教官立刻快步跟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首长,这是今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