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轻点水面,如履平地。
车厢前,坐着一位身穿麻衣、梳着总角的童子。
他手握缰绳,懒洋洋地靠在车厢上,正打着哈欠。
突然,他怀里的手机响起。
童子接起电话,嗯啊了几句,便干脆地收起手机,回头对着紧闭的车厢门帘说道:
“陈夫子,司令那边来消息,说沧南市那个突然出现的神明气息已经消失了,叫咱们不用过去了。”
片刻之后,一个苍老而带着几分不悦的声音从车厢内悠悠传来,带着金石撞击般的质感:
“哼!这大半夜的,兴师动众,又害得老夫白跑一趟……沧南那地方,近来是非真是越来越多了。”
“夫子,那我们是继续往前走,还是调头回去?”童子甩了甩缰绳,问道。
“回头,回去。”车厢内的老者毫不犹豫地说道,“沧南那邪门地方,因果纠缠,水深得很,能不去……还是不去的好。”
“好嘞!”童子应了一声,手腕一抖,轻喝:“驾!”
那匹栗红色瘦马通灵般发出一声嘶鸣,前蹄扬起,随即猛地调转方向,驮着沉重的车厢在滚滚长江水面上来了个流畅至极的漂移,溅起细碎的水花。
然后便逆着奔流的江水,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迅疾无比的速度,向上游悠然行去,很快便融入了更深的夜色与江雾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