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并未设防,毕竟是自己书房的东西,他全都饮了下去,而后长叹一声,“梨儿,你是不是对为父很失望?”
他颤抖着双手问道:“你是否……恨为父?”
姜梨情绪并不激动,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一字一句清晰道:“姜梨应该对你很失望,可我不会……”
“什么意思?”姜元柏一愣,“你不是梨儿?”
姜梨在她面前缓缓转了一圈,浅杏子黄的外衫如一朵温软的花儿慢慢绽放。
“你觉得我是姜梨吗?”她问完之后反倒自己笑了出来,“也对,你如今应该根本就不知道姜梨是什么样子。”
“她死了。”她定定看着他,“像梨花一样,这个时节早就凋零了……”
“而我。”她缓缓抬手,“我不过是占用了这具身躯,顺手帮她报个仇而已。”
“占了躯体……”姜元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些世上竟真的有鬼……
他神色激动道:“是你!你害了梨儿!”
姜梨含笑的看着他:“是谁害的她,你真的不知道吗?”
“是谁不相信她,将她送去贞女堂,十年呐,不闻不问,当真是足够心狠,她是被贞女观的观主杖责到吐血。”
姜元柏避开她的目光,踉跄着扶住身后的书桌,眼眶中有了泪意,哽咽道:“她走的时候……痛苦吗……”
“你说呢?”姜梨转而将这个问题抛给他,“她怎么可能不痛苦!”
她一步步逼近,“我告诉你,她伤重不治,临死前,最恨的就是你这个父亲!”
“我……是我对不起梨儿!”姜元柏老泪纵横。
姜梨唇边却漾起一抹奇异的笑:“其实我想过要不要直接杀了你,送你下去陪她……”
“但……你不够爱她,就算下去,估计也只能让她更伤心。”
“只不过,人心易忘,我怕你痛苦不了多长时间就把她忘了……所以,我给你用了点药。”
她眉眼清澈柔软,语气称得上温柔:“你就好好活过你最后的十年,好好体会姜梨的人生……”
她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姜元柏却惊惶开口:“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梨推开书房的门,微微偏头:“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
她径直走到前院,萧蘅和叶世杰还站在原地等她,经过姜若瑶时,她脚步忽然一顿。
“你……你要做什么?”姜若瑶吓得一抖。
姜梨没说话,只抬眼望着她的发间,然后伸手取下了那支长流苏发簪:“这是我母亲的嫁妆。”
“我……我不知道。”姜若瑶现在看见姜梨就觉得害怕,她颤抖着后退两步,声音里带着哭腔,“你都已经把我母亲送进大狱了,你还想怎么办?”
“祸不及子女的前提是,惠不及子女,可……姜若瑶,你好像就是那个既得利益者。”姜梨手中握着步摇,冰凉的簪尖抵到她的脸颊。
声音柔和却让人胆寒:“别动,你不会死的。”
“你……你要做什么?”姜若瑶被吓得不敢动,泪水却好像断了线的休息,一串一串往下落。
“你和你的母亲,抢了我那么多东西,那么现在,我也要毁了你最看重的东西。”
她指尖蓦的用力,冰凉的簪头划破肌肤,侵入血肉,速度极快的掠过她整张侧脸,然后平淡收手。
一切发生的太快,姜若瑶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双手颤抖着去触碰自己的脸颊,触手一片黏湿,她失声尖叫:“啊!我的脸!我的脸!”
姜梨随手把步摇丢给一旁正为她搬送母亲嫁妆的侍卫:“赏你了。”
“多谢县主!”那侍卫一点都不嫌弃上面沾了血,随便擦拭两下便塞进怀里!这可是好东西!值钱!
姜梨的目光微转,缓缓移到躲在树后的一个小身影上,眉头微蹙,有些苦恼,这个要怎么处理……
姜丙吉偷看被发现,便乖乖的站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