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庄眼中忽然又升起几分厌恶,也不知是对珍妃还是对皇上的……
甄嬛指尖虚虚碰了碰沈眉庄的脸:“什么都没有你的身子要紧,姐姐这张脸,是阖宫里最端雅貌美的,万不能留下半点损伤。”
说完转头呼唤:“浣碧,快去请温太医!”
自己则搀着沈眉庄缓缓往钟粹宫走:“回碎玉轩尚有一段距离,不如姐姐先在我这儿让太医瞧瞧。”
“也好。”沈眉庄垂着眼帘,难得沉默,却仍牵挂着好姐妹,“嬛儿,你方才也挨了她一巴掌……腹中孩子可还安好?等温太医来了,让他也为你细细诊一脉。”
“我不要紧。”甄嬛轻轻抚上微隆的小腹,眼底掠过一丝柔光,“这孩子……兴许随了他父亲,是个极坚强的……”
毕竟允礼都能从江里爬上来……
而另一边,瓜尔佳文鸢回到储秀宫,分明是她动手打了人,面上却带着几分慵懒倦意,侧倚在殿内的贵妃榻上,轻轻打了个哈欠。
“景泰,”她声音里透着一丝百无聊赖,“本宫忽然觉得闷得慌,去把安嫔请来坐坐吧。”
“是,娘娘,奴婢这就派人去传话。”
如今的安陵容早已位列高位嫔妃,再也不会如从前那般,一边吊着嗓子唱曲,一边低头刺绣了,而且她的嗓子,也早就毁了。
延禧宫主殿里,她眉目间沉静,手中动作却未停,捏着香匙,一点一点,细细斟酌的调配着香料。
宝娟静静立在她身后,犹豫片刻,才小心开口:“娘娘,皇上……已有些时日没来延禧宫了。”
“所以呢?”安陵容眼波未动,只淡淡抬了抬眼。
想到皇后交代的话,宝娟咽了咽口水,悄悄打量她的神色:“奴婢只是觉得……都怪珍妃日日绊着皇上,才让皇上忘了其他娘娘……况且那日她竟敢对娘娘动手,实在猖狂!”
她说得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仿佛真真切切在为自家主子抱不平。
安陵容似是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意却未进眼底:“那你觉得,本宫该如何?”
宝娟一怔:“奴婢……奴婢不敢妄言……”
“不敢?”安陵容放下香匙,转身看向她,因嗓子受损,她的声音低哑沉涩,已寻不到半分年轻女子的清柔,“那你方才那些话,又算是什么?”
宝娟慌忙跪倒在地:“娘娘明鉴,奴婢只是一心为娘娘着想……”
安陵容垂眼望着跪在地上的身影,眼中晦暗交织,她忽然扬起手,狠狠给了宝娟一记耳光。
“宝娟,你从我刚入宫时就跟着我,”她声音微微发颤,垂在身侧的手亦轻轻抖动起来,“我那么信你……你却早就背叛了我,是不是?”
“还是说……”安陵容微微睁大了眼,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你根本从未背叛我,因为你从来都不是我的人。”
宝娟将额头紧紧贴在地面,身子不住地发抖,一个字也不敢回,安陵容凝视她片刻,恍然大悟,唇角浮起一抹冰冷的笑:“原来是皇后……”
就在这时,储秀宫的宫人已不请自入,行事作风与她主子如出一辙,那宫女在殿内环视一圈,草草福了福身,下巴微抬:“安嫔娘娘,我家娘娘请您过去说话。”
“知道了。”安陵容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容本宫稍作整理,随后便到。”
“话既已传到,奴婢就先告退了。”那宫女态度倨傲,转身离去。
安陵容却并未动怒,珍妃实在太过强大,甚至无需动手,便能叫她从心底生出寒意,面对这样的人,她连愤恨的心思都难以升起。
她心里明白,珍妃此番相邀,绝无好事,可……安陵容目光轻轻一转,落在仍跪在地上的宝娟身上,眼底掠过一丝幽光,或许,这也未必不是个机会。
“宝娟,”她语调如常,“你随本宫一起去储秀宫。”
宝娟愕然抬头,似乎不明白娘娘为何还愿带着自己。
“还愣着做什么?”安陵容声音微沉,“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