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要了她半条命。
可那日,她浑身上下提不起一丝力气,唇角发白,却强撑着看了襁褓里那皱皱巴巴、丑得像猴子的小人儿。
却叫她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血脉相连。
这是她九死一生,生下的儿子。
当真是她的好儿子啊。
秦云素喉咙动了动,指节下意识弯曲,连长甲嵌进肉中都未曾察觉。
“我未曾提到过是谁。”
她的声音微不可察地有些发颤,沈遇安没有察觉出来,可离她最近的春朝却敏锐捕捉到。
春朝担忧地动了动唇。
“夫人...”
沈遇安却一时间噎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猛地一转头,“哼”了声。
秦云素揉了揉眉心:“你如今不小了,自是知晓你爹为何昨日送你来枕溪阁,今日又为何这般束缚着你。”
沈遇安沉思着,不吭声了。
“若是你想进宫当伴读,便老老实实听我的。”
沈遇安怀疑看向她:“你能帮我?而不是害我?”
他这话太过于刺耳,春朝气得下意识站起身,可还未等她说些什么,便被秦云素扯住。
“我是你生母,害你,对我毫无好处。”
秦云素冷静开口。
沈遇安听着她话,抿了抿淡色的唇,他眉心攒得紧,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好吧。我今日暂且信你一回。”
——。
宴席上,花厅两面的槅扇尽数散去,侍女们捧着官窑碟鱼贯而入。
缠枝莲纹碟中码着水晶鲈鱼脍,青盏中盛着牛乳酥冰酪,还有各色膳食,眼花缭乱。
茶饱饭足,忽有一人开口。
“倒是可惜了,都是安哥儿喜欢的吃食。”
众人将视线扫过,却见是秦意浓。
只是她身侧原本该坐着秦云素母女的位置却空落落的。
秦云素被儿子闹腾的带去外边,也已同安南侯夫人知会过了,只是剩余的夫人们不知晓,倒是对视了一眼,心中不知晓揣摩些什么。
席上都是京中有头有脸的夫人,往日也是有事没事便聚在一块,消消闷儿,如今瞧见沈家这情况,定然都好奇得很,可就是互相看一眼终究没人开口问。
最后,还是那位早年间便失了宠,却还有个名号的绥安县主开口。
“秦意浓...秦夫人,我可是听说过这沈家小公子的性子可算不得好,怎么,你来京城才多久,便知晓他的喜好了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