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再见少昊氏
掌心温润粗糙的触感將齐林从濒临涣散的意识中猛地拽回。
他的右手挣扎著,尽力握了握。
不是幻觉。
那坚硬、温润又带著木纹质地的触感,无比真实地硌在掌心。
可是————他记得清楚,因为来歷成谜且用途不明,这副面具被他留在了第九局的研究部门,並未带出来。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被雷光犁过、近乎凝固的废墟,出现在他这只沾满污血、正微微痉挛的手中
觉醒
齐林陡然想起了第一日,在生死来临之际,在求生欲达到最大之时,他脸上的这副凶神儺面也是如此出现在自己的手中。
不同的是,此刻齐林的耳边没有当日的低语,只有受伤后血液奔腾的呜鸣。
可即使没有那神秘的诱惑,他也不自觉的涌上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戴上它。
我理应戴上它。
混乱的念头在剧痛与失血的眩晕中疯狂撕扯,他的面前好像出现了一丝幻觉那个在无名村落里,明明记不得名字,却又满眼期盼如同重逢的女孩,正朝他缓缓走来。
与此同时,临时医疗区隔离检查室外。
消毒水的气味冷而刺鼻,打更人用力在裤腿上蹭了蹭手心渗出的汗,额角的烫疤在惨白的灯光下似乎又鼓胀起来,隱隱作痛。
隔著厚重的钢化玻璃,他能隱约看到里面躺在巨大仪器上,宛如人偶般苍白的身影。
我做好准备了么
“我做好准备了。”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带著铁锈味衝进肺里。
悬壶脱险了,风伯奔赴战场,別说儺面拥有者,就连许多普通的民眾都在这个混乱的雨夜里抗爭。
他必须得做点什么,做点真正能称之为“事”的事。
而且他也有种冥冥中的预感————这件事甚至会影响到整个事件的走向,草蛇灰线的命运编织引线,最终引领著他来到此处。
这是只有他能做的事。
打更人推开门,抬脚踏入检查室,研究人员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有审视,有探究,也有残余的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
“我准备好了。”
“真的假的,爱同志”川字眉的男人微微怀疑道。
要知道,根据之前这位张爱同志的表现来看,他对入梦有著近乎生理性的恐惧,这样的恐惧是短短一会的时间便能克服的么
可打更人没有多说话,顶著这些目光,径直走到圣女床边。
“开始吧。”
他声音有点紧,但还算稳。
川字眉的男人点点头,没多说,旁边头髮枯黄的女研究员递过一个复杂的脑波监控头盔,晃了晃。
可打更人没接,他闭上眼,努力排开周围仪器滴滴作响的噪音,排开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掌心覆上脸颊,玄色的儺面无声浮现,眉心的残锣轻轻晃动,发出让人闻之一震的声响。
“【惊梦】,启动。”
熟悉的灵魂抽离感骤然袭来,隨即是熟悉的、仿佛赤足踏入冰冷沼泽的黏腻与滑坠感。
黑暗中无数碎片尖啸掠过:惨叫的犯人、扭曲的肢体、无边血海。
以及自己莫名恐惧的————那扇印著自己颓丧扭曲的脸的心门。
为何不踏入这道门扉,门扉的背后究竟遮挡著什么
其实打更人总有种混乱的感觉,那些支离破碎的噩梦,他在各种案子里都是见过的,犯不著如此害怕。
局里也会定期安排心理医生来检查,检查结果显示自己何止没病,甚至因为爱出风头而有些社交牛逼症的趋势。
那我到底在害怕什么
“呃————”
他的喉咙深处挤出一丝呜咽,胃部条件反射地痉挛,冷汗瞬间湿透內衬,透体冰凉。
放弃吗只要稍微鬆一口气,就能缩回安全的躯壳里————
“不行!”
悬壶的表情无比清晰地在他脑海里炸开,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