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兰香到公堂时,姜健州已经在等了。
他指着地上的那口箱子道,“说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
余兰香也不见慌张,抬头直视姜健州,“如大人所见,这些便是家中失窃的财物。”
姜健州继续问,“不是说,被贼人偷走了,为何在你床底?”
“那自然是因为我撒谎了。”
姜健州惊堂木一拍,厉喝道,“你速速从实招来!”
“没什么好说的,人是我杀的,东西是我拿的。”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除去姜健州之外,其他人心中可能只是猜测,她与这件事有脱不开的关系,甚至可能是买凶杀人。
却没想到,人居然是她杀的。
姜健州还是不解,“是何原因?他们可是你的家人。”
余兰香只道,“积怨已久。”
“没有其他原因?”
“没有。”
再问下去,就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了,最后是余兰香一句话终结了这场审判。
“你们要查案,要替受害的人找出真凶,还其公道,人既然已经找到了,何必还问那么多。”
“若要真想要我再说点什么,那我只能诅咒天下薄待女儿的父母,一生穷困潦倒,不得善终!”
她的声音很有穿透力,重重的敲击在堂上众人心头。
想起之前调查出来的事,姜健州不禁想到,真的是一切因果循环,一个看似合理其实极不公平的世俗规矩,时间长了必遭反噬。
余兰香被押入大牢时,正巧迎面遇见了从里面出来的颜成舟。
他这会已经换回了自己来时穿的那件衣服,同余兰香之前见到的一样,还是那么高不可攀。
即便是在这污糟不堪的牢房里,他也依旧是那般光风霁月,淡定从容。
某些时候,他和他的那位妹妹,还真挺像的,两人都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可偏偏就是两人身上这股淡然出尘的气质,让她看见了自己的不择手段,自己的不堪。
颜成舟也看到了余兰香,对于这个不熟,甚至曾经有过冲突,后面指证他为凶手的人,他到也没多大的感觉,也不在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随意瞟了一眼就要离开。
“我一直都知道这个世道是不公的,但第一次见到颜岁安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我对这个不公平的认知浅显了些。”
随着余兰香的话音响起,颜成舟脚步停了下来,背对而站。
“其实那天在颜府门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她与我想象中的不一样,比起陆长峰,我瞧着她更在意那个被我摔碎的糖画。”
“后来看到了你,你们两人如出一辙的清冷目光,让我看到了自己的不堪,所以我落荒而逃了。
我知道家里每天早晨堆满的秽物,是你们的手笔,我知道这是对我的报复,我认。”
“我一路磕磕绊绊的走来,我杀了父母为我找的前两个未婚夫,传出自己克夫的名头,便是为了上京城做准备。
在听到陆长峰考上状元时,我便知道那是奶奶的侄孙,所以我想上京寻找一条出路。
我所能触碰到的最上层的人就只有陆长峰,我想借势。
所以我做出了那诸般举动,结果毫无疑问,陆长峰只需稍一出手,我便满盘皆输。
最后让我决定赌一把的是,那三句冠冕堂皇不给嫁妆的话,和理直气壮扣下聘礼的举动。”
“刀尖刺进身体还挺痛的。”
“醒来时,看到门外透进来的光,我还以为我赌赢了。”
“我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会将毫不相关的你牵扯进来,有时候说起来,连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大约是嫉妒吧,那一瞬将脏水泼在你身上,也不过是想看看你们这样的人跌入泥潭的样子。
可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天真了,在乡下那个小地方,我尚且能瞒天过海,但在权贵云集的上京,我那就是雕虫小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