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汉斯与他对视着,目光平静无波:“麻烦……这座山见过很多。战争、逃亡、秘密……它都默默地包容了。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也见过一些……像你一样,带着一身麻烦和秘密的年轻人。”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说,“有些麻烦,是自找的。但有些麻烦……是时代甩过来的,躲不掉。”
他的话,似乎隐隐指向了李长乐卷入的“意识接口”风波。
李长乐决定不再绕圈子,他深吸一口气,指向那幅画:“那个标记……我见过。”
汉斯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指看向那幅画,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早就料到他会问。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那是一个……很古老的承诺,也是一个……很沉重的枷锁。我哥哥为之付出了一切,包括他的生命。”
他的语气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解脱?
“您也是其中一员?”李长乐终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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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个矛盾的动作让李长乐迷惑。
“曾经是。”汉斯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沧桑,“很多年前,我也相信那一套。认为我们是在守护文明的灯塔,引导它避开暗礁。但后来……我看到了太多以‘守护’为名的控制,太多以‘引导’为借口的扼杀。我意识到,我们……或许正在变成我们曾经发誓要对抗的东西——另一座试图禁锢思想的高墙。”
他抬起头,看着李长乐,眼神清澈了一些:“所以我离开了。回到了这座我出生的山里。眼不见,心不烦。我只想守着我这一小片天地,偶尔……为那些被风暴卷进来的、无辜的鸟儿,提供一个暂时歇脚的地方。”
李长乐静静地听着,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没想到,在这个深山里,竟然遇到了一个“守望者”的“叛徒”,一个看透了组织本质而选择隐居的前成员!这解释了为什么他既有“守望者”的标记,又表现出与世无争的善意。
“那您为什么……要帮我?”李长乐问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问题。“您知道我是谁?知道我卷入的是什么?”
汉斯看着他,目光深邃:“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或许要多一点。一个能掀起全球舆论风暴,让‘星海资本’和那些藏在更深处的大人物都焦头烂额的年轻人……你想不引起注意都难。”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我帮你,不是因为认同你所有的做法,而是因为……我认为,像罗曼诺夫那样毫无顾忌地冲向悬崖,和像‘守望者’里那些老顽固一样试图把所有人都绑在旧马车上,都是错误的方向。文明需要……不同的声音,需要……像你这样的‘变量’。”
他用了和汉斯·伯格一样的词——“变量”!
“所以,您和伯格先生……”李长乐试探道。
汉斯摆了摆手,打断了他:“汉斯·伯格有他的路,我有我的。我们或许在某些看法上一致,但并非同路人。他还在那个圈子里周旋,试图从内部改变,而我……早已置身事外。”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寂的山林:“年轻人,你点燃了一把火,这很好。但火能照亮前路,也能焚毁一切。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是继续把这把火烧得更旺,直到将所有人都卷入其中?还是……找到一条更聪明、更能保存希望的路?”
李长乐沉默了。汉斯的问题,直指他内心的矛盾。彻底公开数据,引发全球震荡,固然能重创对手,但引发的连锁反应可能同样灾难性。而妥协或隐藏,又可能错失阻止灾难的唯一机会。
“我不知道。”李长乐坦诚地回答,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迷茫,“我只知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打开那个潘多拉魔盒。”
汉斯转过身,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赞许:“保持这份清醒和底线,很重要。记住,力量本身无分善恶,但使用力量的人,必须有枷锁。这枷锁,不是来自外部的规训,而是来自内心的敬畏。”
他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摸索着,取出了一个用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