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时的休整时间,听起来短暂,但对于在生死边缘挣扎了许久的李长乐而言,却如同久旱逢甘霖。他没有选择去相对干净但可能更易被观察的二楼,而是就靠在一楼那面冰冷墙壁的角落,背囊垫在身后,尽可能让自己舒服一点。
他没有立刻睡去,而是先仔细处理了自己身上的伤口。大多是擦伤和淤青,最严重的是肩膀上被碎石划开的一道口子,虽然不深,但依旧火辣辣地疼。他打开“隼”留下的急救箱,里面物品齐全且专业。他用消毒水仔细清洗了伤口,刺痛感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但动作依旧稳定。撒上止血消炎粉,用无菌敷料覆盖,再用绷带熟练地包扎好。做完这一切,他才真正松了口气,身体上的痛苦减轻,精神上的疲惫便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闭上眼睛,试图放空大脑,但无数念头却不受控制地翻腾。“隼”的出现,如同在原本就波澜诡谲的棋局上,投下了一颗重量未知的棋子。官方背景?私人武装?国际刑警的隐秘行动队?或者是某个与“星海资本”有仇的竞争对手派来的?可能性太多,而“隼”的守口如瓶,让真相隐藏在重重的迷雾之后。
“暂时的盟友”,这个词反复在他脑海中回响。他深知这种关系的脆弱性。一旦共同的目标消失,或者利益出现分歧,这短暂的同盟瞬间就会土崩瓦解,甚至刀剑相向。他必须保持警惕,不能完全信任这个神秘的“隼”,但同时,他又必须借助对方的力量和信息,才能在这片黑暗森林中继续走下去。
他想到了周胖子和老陈。情报显示他们安全,这让他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但“破壁人”与“隼”背后的势力存在联系,这又让他产生新的担忧。“破壁人”的目的同样并不完全纯粹,他们是在利用这股力量,还是真的志同道合?胖子他们身处其中,是否真的绝对安全?
还有夏小暖。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她看到新闻时的担忧和恐惧。自己又一次将她置于了提心吊胆的境地。那份深藏心底的柔软情感,在此刻危机四伏的环境下,显得如此奢侈和遥远。他必须活下去,必须结束这一切,才能有机会回去,给她一个交代,一个安稳的未来。
纷乱的思绪最终被极度的疲惫压倒。李长乐的意识逐渐模糊,沉入了一种浅眠状态。他不敢睡得太死,耳朵依然竖着,捕捉着门外风吹过石隙的呜咽,以及“隼”偶尔极其轻微的移动脚步声。
时间在寂静与警惕中缓慢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并没有四小时,李长乐被一阵极其轻微的、规律的“哒、哒”声惊醒。他猛地睁开眼,眼神瞬间恢复清明,手已经按在了匕首上。声音来源于门口,“隼”正用指节有节奏地敲击着门框,目光落在李长乐身上。
“时间到了。”“隼”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
李长乐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伤口的疼痛减轻了许多,体力也恢复了不少。他站起身,将剩下的半瓶水和几包压缩饼干塞进自己原本已经空瘪的战术背心里。
“隼”没有多说,转身开始迅速而有序地收拾角落的补给点。他将急救箱、剩余的食物和水、以及那个小型燃气炉分门别类地塞回军用背囊,动作麻利,没有丝毫多余。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气象站的一角便恢复了之前的破败模样,仿佛从未有人在此停留。
“我们怎么走?”李长乐问道。
“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背囊侧袋取出一个巴掌大小、带有小型屏幕和几个按钮的装置,看起来像是一个加强版的GPS,但又有些不同。他开机,屏幕亮起,显示出一幅复杂的地形图,上面有几个不断闪烁的光点。
“避开主要通道和已知的监控点。罗曼诺夫的人,还有可能被引来的其他‘苍蝇’,都会重点布控那些地方。”“隼”指着地图上一条蜿蜒的、看似无路的路线,“我们从这里穿过去,目标地点在东北方向,大约二十公里外的一处山谷。那里有一个废弃的登山者小屋,是我们的下一个落脚点,也是获取进一步情报的地方。”
李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