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周胖子反复安抚,他才缓缓松劲,重新陷入昏睡,额头上布满冷汗。
周胖子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心中沉甸甸的。他知道,李长乐身体上的伤或许可以靠时间和药物愈合,但精神上的创伤,那些强行灌入的疯狂知识和与卡米拉最终对决的阴影,恐怕会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飞机经过漫长的飞行,最终降落在某个北欧国家一个偏僻的军用机场。早已等候在此的“观测者”医疗小组迅速接手,将李长乐转移到一辆配置完善的医疗车上,开始进行更全面的检查和维持治疗。周胖子也被强制要求接受更专业的骨科处理。
负责接应的是一名戴着金丝眼镜、表情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代号“医师”。他快速浏览了奥拉夫通过周胖子转交的初步情况报告和李长乐目前的生理数据,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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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机能严重透支,多处冻伤和软组织损伤,但这些都不是最麻烦的。” “医师”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静得没有波澜,“他的脑波活动显示异常高频震荡和深度疲劳并存,意识层面有遭受高强度污染和冲击的残留迹象。需要立即转入‘白鲸’下属的静滞医疗中心进行深度调理和精神稳固。”
他看向周胖子:“你也一样,需要系统的心理评估和创伤干预。‘冰墓’事件的污染性可能超出预期。”
周胖子点了点头,没有反对。他确实也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劲,偶尔会莫名的心悸,或者闪过一些扭曲的画面。
在“医师”的安排下,他们乘坐另一架经过特殊屏蔽处理的飞机,辗转前往“观测者”位于某处山脉深处的秘密医疗设施。
当李长乐被送入那间充满柔和蓝光、墙壁由某种吸音材质构成、如同母体子宫般静谧的维生舱时,他紧绷的神经似乎才真正松懈下来一点点,陷入了药物引导下的深度修复睡眠。
周胖子躺在隔壁的病房里,听着仪器规律的滴答声,望着天花板,却毫无睡意。
他们回来了,从世界的尽头,从疯狂的边缘。
但战斗真的结束了吗?
卡米拉临死前的诅咒,S市那中断的警报,还有李长乐意识中那些尚未清除的疯狂低语……
这一切,都预示着短暂的平静之下,潜藏着更大的风暴。
而他和李长乐,这两个从北极地狱爬回来的男人,需要时间愈合伤口,更需要时间,准备好迎接下一场,或许更加艰难的战斗。
南归的沉默,掩盖不了未愈的伤痕,与必将再起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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