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坚的目光快速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吧台后面那个正在擦拭酒杯、独眼、脸上有一道狰狞伤疤的壮硕老板身上。
他带着小队,分开人群,径直走向吧台。
“老板,打听点事。”任坚心疼的将一沓钱轻轻放在吧台上,好在六州四国的钱币早就统一,要不然这时候两手空空,那可真是举步维艰。
独眼老板停下手中的动作,独眼瞥了瞥吧台上那沓钱,又缓缓抬起,扫过任坚和他身后的队员,尤其是在任坚左臂那被厚实衣物遮掩,但仍隐隐透出不凡气息的疤痕处微微停留了一瞬。
“外来的?”老板的声音沙哑干涩,像砂纸摩擦。
“中州过来的。”白芷走上前来,作为守护者中的一员,她还是走了很多个国家,去了很多个地方,与各形各色的人都打过不少交道。
“想打听什么?冰原的宝藏?还是……更‘深’的东西?”老板瞟了白芷两眼,还是把目光重新投向任坚
任坚迎上他的独眼,平静地说道:“我们想找‘守墓人’。”
酒馆嘈杂的背景音,似乎在这一刻,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独眼老板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在短暂的沉默了几秒之后,独眼的目光在任坚脸上逡巡,仿佛在掂量着什么。
酒馆里的喧嚣似乎又恢复了,但任坚能感觉到,周围几桌看似醉醺醺的汉子,耳朵都微妙地竖了起来。
“守墓人……”老板慢吞吞地重复了一遍,拿起一块脏兮兮的抹布继续擦着杯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很久没听到有人这么直接地找他们了。那帮老古董,守着死人的规矩,活在活人的世界外面。”
“你知道他们在哪?”魏无极忍不住上前一步,语气带着急切。
老板嗤笑一声,独眼瞥向魏无极:“年轻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也找不到守墓人。他们不在‘这里’,也不在任何一张地图上。他们守着‘边界’,而‘边界’……是会动的。”
“会动的?”不止是任坚诧异,就连阿赤也皱起了眉头,她敏锐的空间感知让她对这种说法格外在意。
“传闻,”老板压低了声音,尽管酒馆嘈杂,但他的声音却奇异地能让任坚几人听清,“守墓人并非固定在一个地方。他们随着‘冰原的呼吸’移动,看守着那些不该被惊扰的古老坟冢和……裂痕。想要找到他们,光靠问路没用。”
“那需要什么?”任坚沉声问。
老板确实无语。
魏无极忽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根金条,不动声色的推到老板面前。这种东西,不论到什么地方,什么时代,都是硬通货之一。
老板的独眼在金条上停留片刻,闪过一丝贪婪,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浑浊。“需要‘引子’,和足够的运气,或者说……足够的‘资格’。”
“引子?”
“传闻,守墓人只接待两种人:将死之人,或者……身上带着‘古老印记’的人。”老板的目光再次落到任坚的左臂,意有所指,“你身上那玩意儿,虽然邪门,但说不定就是个‘引子’。不过,光有引子还不够,你们得知道去哪里‘等’他们。”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灰矿镇往北,深入冰原大约三百里,有一个地方,淘冰者们叫它‘叹息谷’。那里地形古怪,常年刮着能冻碎骨头的‘寂风’,空间也不太稳定,经常有奇怪的回声和光影。有人说,那里是冰原的‘伤口’,也是离‘边界’最近的地方之一。守墓人的踪迹,偶尔会在‘寂风’最弱、月相特定的夜晚,出现在谷地深处。”
“三百里……深入冰原……”李无敌咂舌,身为守护总长的儿子,他接触的秘闻向来不少,那意味着他们要离开最后的人类聚居点,踏入真正的生命禁区。
“月相特定?是哪一天?”沈惊鸿追问细节。
老板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得看冰原和‘边界’的心情。也许明天,也许下个月,也许永远等不到。所以我说,需要运气。”
老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