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管家急匆匆带着仁医堂的大夫进来时,听到的就是韩老爷子的狠话,看到的就是厅堂内人仰马翻的阵仗。
破碎的碗碟、乱七八糟的桌椅、肮脏凌乱的地面、跑来跑去的丫鬟小厮……
王管家不信邪地揉了揉眼睛,这与往日大气古朴的厅堂不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天哪,他就是一会儿没在,这厅堂里又发生了什么事?这阵仗可不是一般的大。
这群丫鬟小厮在干什么?老鹰捉小鸡?盲人摸象?
这李夫人怎么啦?她中邪啦?吃错药了?
还有这大郎君、二郎君——是昏过去了?
而还在抓李嫦凤的丫鬟小厮听到韩老爷子的这番狠话,知道他绝不是在开玩笑,他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
这些高高在上的主子,只看结果。她们的命如草芥,一个不慎,就是身家性命全没了。
于是,她们更加卖力,只求马上就能把李嫦凤抓住。
韩茹茵算了算时辰,李嫦凤跑动了这么久,也该差不多了,要不是有这药效的加持,任凭她潜力再大,也难敌这么多人。
恰好这时,李嫦凤又向她们这个角落跑来,韩茹茵微微使了个眼神,秋玉脚尖悄悄一动,李嫦凤打了个踉跄。
她歪歪倒倒之际,被身后两个壮硕的丫鬟寻到机会。一个赶紧抓住她的双手,一个赶紧抱住她的双腿,严严实实地与她贴在一起,不让她有丝毫挣脱的机会。
李嫦凤睁大双眼,又惊又怒,“你、你们干什么!”
“你们竟敢这么对我?”
“你们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她不停地挣扎着,像蛹动的蚕一样,但她越动,丫鬟就把她抱的越紧,生怕让她逃脱了。
而在李嫦凤眼里,那些虫子已经开始从她的裙角往她身上爬了,偏偏她躲又躲不了,动又动不得,她只能连连尖叫,试图用声音震慑这些恶心的虫子,缓解她心中的惊恐。
她的尖叫无疑是对众人的又一次折磨,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毛,捂住了耳朵。
原来一个人在惊惧之下,竟可以爆发出如此骇人的声音。
韩老爷子眉头一压,一个眼神,一个丫鬟二话不说,马上上前,快速将锦帕揉成一坨塞进了李嫦凤的嘴里。
自李嫦凤成为李夫人之后,何曾受过这般屈辱?
但她现在无能为力,只能像一条鲶鱼一样任人宰割,眼睁睁看着嘴巴被堵上。
她又不甘又恐惧地发出“唔唔”的声音,看着毒虫大军爬上的腹部,爬上她的肩膀,爬上她的脸颊……
终于,视觉上的极端恐惧终是让她承受不住,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随着李嫦凤的晕倒,这场闹剧也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王管家眼眸一暗,压下心中的思索,他知道现下最重要的是什么。
这受伤的受伤,晕倒的晕倒,还好他多请了几个大夫,要不然这场面还真不够收拾的。
他稳了稳心神,快步走上前去,“老爷,国公爷,老奴已经把仁医堂的大夫带过来了。”
这世家大族的事可真是不少呀。
他身后的大夫敛去脸上的惊异之色,低头行礼,“见过韩老爷、韩国公。”
韩老爷子点了点头,一脸急色,“快,去给我那大孙子和外孙看看,不能让他们有事。”
厅堂内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看伤的看伤,治病的治病,关心的关心,照顾的照顾,谁还会关心这场家宴呢?
一场好端端以团聚为由的家宴,最后却以这般结果收场,不知道其他人作何感想,但韩茹茵——心里可是开心极了。
韩茹茵见自己想要的结果已经达到,也没有了再留下去的必要,她向韩国公说了几句之后,就和春槿、秋玉准备回莺芳院了。
韩国公现在看着这李嫦凤留下的烂摊子,焦头烂额,听到韩茹茵的离去,也不多说什么,反正她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