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着你的名字啊,就像回到了那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春日暖阳,微风徐徐,万物复苏。”
陈归杞说得确实不错。
韩茹茵微微抬了抬眉毛,她舅舅呀,倒是真得没少跟陈归杞讲她的事呢,这不,连她的名字都是摸得透透的了,就是——
不知道啊,她这个人有没有被他摸得透透的。
“而我单将一个‘茵’字刻上去……”
陈归杞说到这里,停住了话头,反倒是开口问起了韩茹茵,“三娘子是否听过一句古言?”
噢?
韩茹茵迎头对上陈归杞的视线,想看他要说出些什么。
“《诗经》中的《秦风·小戎》篇章,有这么一句——‘文茵畅毂,驾我骐馵。’”
这一句?
“而这其中的‘茵’指的是车中的虎皮坐褥,被人轻视,被人当成坐下垫。但——”
“那又如何?”
“它寓意着外柔内刚的特质。”
“虽然境遇不好,虽然被人践踏,看似柔柔和和,能被人随意欺辱,其实内心无比刚正,有着别人难以想象的坚强。”
“具有顽强的生命力,不管别人怎样践踏,只需抓住一点机会,就会又茁壮成长起来,别人怎样都打倒不了。”
“所以——”
“我将‘茵’这个字刻在了上面。”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可焉有人知道这不是韬光养晦,厚积薄发?”
韩茹茵瞧着陈归杞一字一句的说出这些话,她认为他倒不像是在说这个“茵”字,反而像是在借着这个字来说她的人生境遇,在有意点她。
他——
或许是不是不只看出了几分,而是已经看出了个大概?
舅舅呀,舅舅呀,他到底是跟陈归杞讲了她多少的事情呢,她这个外甥女现在已经不是被人摸得透透的了,是要被人摸得死死的了。
韩茹茵垂下眼眸,再次仔细摩挲上平安扣上的“茵”字。
她又不得不承认,配上这个字所拥有的寓意,它刻在这里是极好的。
就像有些女娘子喜欢在自己的锦帕、香囊等东西上绣上自己的闺名一样,既有了自己的特色,又能与其他娘子的东西区分开来。
陈归杞将这样的方法用在了这枚翡翠平安扣上。
这枚翡翠平安扣刻上了韩茹茵的名字,就好像它真得认了主,彻底属于了她韩茹茵。
韩茹茵微微垂着眼眸,眼中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三娘子,这枚平安扣,虽然简简单单,平平淡淡,没有那些繁复的装饰在上面,比不过那些华丽的饰品,但我却诚挚地希望,它真得能如它的名字一样,给你带来平安。”
陈归杞的话一套接一套的,不得不说,很蛊人心。
今日,但凡是她对他有着多几分的信任之情,他在这里跟她说上这些话,她可能都要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找不见北。
可——
因着她对他的到来仍是有着怀疑,虽然她现在心里也有些酸胀酸胀的,但好歹还有一丝警惕在里面。
韩茹茵只觉得陈归杞真是长了一张好嘴。
她舅舅以前只在她面前讲陈归杞的医术是如何如何好,却从未给她说过陈归杞的文采如何。
可今日听完陈归杞说的这番话,韩茹茵只觉得,她舅舅还是把陈归杞的好处说少了。
以她今日听到的话来看,陈归杞的这文采很是了得,他当初要是没有考上太医院的话,或许还能考上一个进士,获得一个文官的职位,走上另外一条路。
“陈太医——”
韩茹茵眼眸深深,“多谢你了。能收到你送来的这两份及笄之礼,茹茵很是喜悦和感动。”
“三娘子,这及笄之礼,我早已准备上,在我手中多年。我原以为有生之年,我都不知何时才能找到机会把它送出,甚至以为自己会抱着它们遗憾终身。”
“幸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