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其进一步侵蚀周围健康的组织与时间线。这是一个精细而冒险的操作,如同在溃堤的蚁穴旁打下脆弱的木桩,治标不治本,但或许能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顾清晏则退到亭边,背靠红柱,织梦师的感知提升到极致。她不仅警惕着外在的危险,也开始尝试调动精神力,与周围的环境——松树、山石、雾气——建立一种极其微弱的共鸣。她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感”融入这片山林的背景“情绪”中,如同变色龙融入环境,以期在接下来的行动中能更好地隐匿行踪。
一炷香的时间在紧绷的寂静中缓缓流逝。山风似乎变得更冷了,雾气也仿佛在悄无声息地加重,远处的书院轮廓渐渐模糊。
当江望舒再次睁开眼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中的虚弱感减少了几分,多了一丝强行压抑痛苦后的锐利。她左臂的疤痕颜色似乎更深了,但那灼热的扩散感被暂时遏制住了。
“可以了。”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依旧僵硬但已能发力的左臂,“维持不了多久,但足够进行一次短促的探查。”
两人没有多余言语,默契地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滑出听松亭,如同两道影子,没入了亭后更为茂密、通向东南方向的山林之中。
脚下的路很快从青石板变成了杂草丛生的泥土小径,两侧古木参天,枝叶交错,遮蔽了本就灰蒙的天光,使得林间光线愈发昏暗。雾气在这里浓得化不开,能见度不足十丈,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腐烂树叶和一种淡淡的、类似檀香却又带着霉变气味的混合气息。万籁俱寂,连鸟鸣虫嘶都听不到,只有她们踩在落叶上发出的、被刻意放到最轻的沙沙声。
越是深入,那股从后山传来的、与时间烙印共鸣的波动就越是清晰。但同时,另一种无形的压力也开始显现。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浓雾深处注视着她们,带着冰冷的审视。林间的雾气似乎有生命般,时而凝聚成模糊的人形,时而又散开,带来阵阵刺骨的寒意。偶尔,眼角余光会瞥见雾中一闪而过的、穿着古老服饰的模糊身影,但凝神去看时,又空空如也。这是浓郁的执念残留,是此地漫长岁月中积累的负面情绪在特定环境下的显化。
“小心,这里的‘东西’很多,虽然不具实体攻击性,但会影响心神,容易产生幻觉。”顾清晏低声提醒,她的织梦感知对这类精神污染格外敏感。她必须时刻守定心神,才能分辨哪些是真实的气息,哪些是雾气制造的幻影。
江望舒点头,她的逆轨感知在此地受到了极大干扰,时间的流速变得极其混乱且粘稠,仿佛踏入了多个不同时代叠加的区域。她必须耗费更多心力来稳定自身的时空坐标,避免被拉入某个时空碎片之中。
沿着崎岖小径前行约莫半里,前方出现了一道坍塌了近半的青砖残墙,墙上爬满了深绿色的苔藓。墙上嵌着一块断裂的石碑,碑文大半被苔藓覆盖,只能勉强辨认出几个残缺的字迹:“…山…禁…擅…者…” 禁地的边界到了。
残墙后,雾气更浓,光线几乎完全消失,仿佛踏入了一片永恒的黄昏。那股时间共鸣的波动在这里变得强烈起来,源头似乎就在不远处。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提高警惕,越过残墙。
墙后的景象豁然一变。不再是自然的山林,而是一片残破的建筑废墟。断裂的石柱、倾颓的殿基、散落的兽首瓦当随处可见,掩映在荒草与浓雾中。从残存的规模来看,这里曾经是一组相当宏伟的宫殿或祠庙建筑群,但如今已彻底荒废,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与沧桑感。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废墟中央,一座相对保存完好的、孤零零矗立着的黑色石殿。石殿不大,样式古朴,通体由一种哑光的黑色巨石垒成,表面光滑如镜,却没有任何反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石殿没有窗户,只有一扇紧闭的、同样漆黑的、看不出材质的对开大门。门上没有任何装饰或锁孔,光滑得令人心悸。
那股强烈的、与江望舒体内时间烙印共鸣的波动源头,正是从这座黑色石殿内部传出的!
“就是这里……”江望舒低语,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