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了抬手:“李将军不必多礼,起身吧。看你气色,那蚀心煞咒,是真的痊愈了。”
“托太后洪福,幸得神医妙手,已痊愈九成,再静养旬日便可恢复如初。”李狙起身,恭敬回道。
“神医?”萧太后微微挑眉,“哀家听闻,是药王谷出手?他们那‘圣玉护脉丹’不是紧俏得很么?”
李狙摇头:“并非药王谷丹药之功。臣在落霞镇时,药王谷因规矩所限,未能及时用药。救臣性命的,乃是朝廷新晋的忠勇郎秦枫,及其师妹小春姑娘。全凭那位小春姑娘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奇术,配合药王谷后来提供的药液,方将臣从鬼门关拉回,并根除了余毒。”
“秦枫?忠勇郎?”萧太后沉吟,她对朝中新晋的年轻俊杰向来关注,这个名字她有些印象,“可是前番在星南城协助大破蛮族,西湖城协助剿灭倭寇,被皇帝亲封的那个年轻人?他身边还有如此了得的医者?”
“正是。”李狙肯定道,“此子不仅自身修为已达武王,根基扎实,剑术超群,更难得的是重情重义,行事沉稳。他那师妹小春姑娘,年纪虽轻,医术却已臻化境,心思纯善。臣观其团队几人,皆非池中之物。”
萧太后缓缓踱步,念珠在指尖无声转动:“能让你如此评价,看来确有过人之处。你此番欠下他们救命大恩,我皇家亦间接承情。”她顿了顿,似随口问道,“哀家记得,苏家那丫头前些日子回京,提起过这秦枫,似乎……与白家有些龃龉?”
李狙神色一正,他知道太后口中的“苏家丫头”指的是苏小小,而太后与已故的苏贵妃情同姐妹,对苏家一向照拂。他沉声道:“太后明鉴。
“白破天……”萧太后念出白家当代大长老之名,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但廊下的温度仿佛骤然降了几分,“他那三子,是叫白少剑吧?不成器的东西。白家近些年,手是伸得有些长了,连皇上封的官也敢折辱,规矩也忘了几分。”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对身旁侍立的一位面容普通、气息却如古井深潭的老太监吩咐道:“常安,户部年前呈上来的那几份关于漕运、矿税复核的折子,可以发还重议了。还有,内府采办今年与白家相关的份额,酌情减一减。皇家,终究还是要体面些。”
老太监常安躬身,声音尖细平稳:“老奴明白。”
李狙垂首肃立,心中了然。太后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落在白家身上,便是实实在在的雷霆手段。复核漕运矿税,意味着白家把持的几条重要商路和矿场将面临朝廷最严格的审查,以往可能存在的“灰色操作”将无所遁形,利润大减。内府采办份额削减,更是直接断了白家一条稳定而体面的财路,更是释放出一种明确的信号——白家,失宠了。
这看似是针对白家近期的“逾矩”和“不体面”,但李狙清楚,其中未必没有对秦枫那救命之恩的间接回护与对人才的隐隐看重。太后这是在敲打白家,也是在为那个年轻人。
“李将军。”
“臣在。”
“你伤病初愈,且回府好生休养。北境军务,暂由副将代理。待你痊愈,哀家还有要事相托。”萧太后语气恢复温和。
“臣,遵旨!谢太后体恤!”李狙郑重行礼,缓缓退下。
数日之后,一系列针对性的政令从户部、内府悄然发出。白家旗下多处产业接连受到盘查,数条利润丰厚的商路被更严格的规矩限制,几个原本十拿九稳的皇商资格意外落空。更让白家感到寒意的是,一些原本与白家合作密切的朝中官员、世家,态度开始变得微妙、疏离。
白府书房内,家主白破天面色阴沉地看着账房呈上来的最新简报,仅仅半月,家族明面上的利润已损失近三成,隐性的损失和人脉折损更是难以估算。
“查清楚了吗?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白破天声音冰冷。
下方的心腹管事额头冒汗,低声道:“回家主,表面上是户部例行的税务复核和内府采办调整,但……但据宫里传出的模糊消息,似乎是……太后娘娘对家主之前处理东南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