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吐。” 他手下稳健,心中却在呼唤现代医学的支援,“要是有地塞米松和奥美拉唑就好了…”
行针的同时,他迅速开出新的药方:在清解汤基础上,加重生石膏、知母以清高热,加入酸枣仁、煅龙骨重镇安神。更重要的是,他以“补充津液”为由,要求即刻制备极淡的盐糖水,用小匙频频给皇后喂服。
“ oral rehydration solution (口服补液盐) 的简易版,必须维持她的血容量和电解质,防止脱水休克…”
这一夜,坤宁宫灯火通明。
朱元璋如同雕像般坐在外间,每一次内殿传来皇后的痛苦呻吟,都让他脸上的线条僵硬一分。
周礼仁等人跪在角落,低垂的脸上,眼神闪烁,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张明远则如同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行针、观察、调整药方、指导宫人喂水…几乎一刻未停。他的大脑持续进行着跨时代的诊断与决策,这些现代医疗观念与古代匮乏的条件形成了巨大的张力,折磨着他的神经。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天际泛起了鱼肚白。
皇后的高热,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终于开始缓缓下降。剧烈的颤抖渐渐平息,虽然依旧虚弱,但那撕心裂肺的呻吟终于变成了平稳的呼吸。
她撑过来了。
张明远几乎虚脱,扶着床柱才勉强站稳。
朱元璋快步走进内殿,看到皇后沉沉睡去,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眉宇间的痛苦已然散去。他伸出手,轻轻探了探皇后的额头,那久违的正常温度,让他紧绷了一夜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转过头,看向几乎站不稳的张明远,眼神极其复杂。
他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张明远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出坤宁宫,清晨的冷风一吹,他打了个寒颤。抬头望去,朝阳正突破云层,洒下万道金光。
他赢了这最关键的一役。
但他知道,周礼仁和其背后的势力,绝不会就此罢休。皇后的康复之路仍漫长,而这场围绕太医、毒药与朝堂党争的暗战,才刚刚进入更凶险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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