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珩先是一怔,似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直白话语给惊住了。
片刻后。
眼中渐渐浮现出一抹笑意,那笑意从眼底蔓延至嘴角,最后化作一声爽朗的大笑。
他一把将江清澜揽入怀中,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声音低沉而温柔:
“清澜,你放心,往后无论遇到什么,我定会护你周全。”
江清澜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她亦会护他安稳无忧一生。
月亮又悄悄探出头来,晕染了雨后整片天际。
温柔似水,月光洒满整个墨刃阁中。
“别走,搬来和我一起住。”男人的声音也同样温柔滴着水。
江清澜好笑出声,假装按了按眉心:“这可是个难题,我还挺喜欢清徽轩的。”
里面被她刚刚改造好,谁要来他这个冷冰冰的住所。
萧景珩哀怨咬她颈侧,心中恨死那大婚前作死的自己。
“那我搬去你那住。”他咬着牙说。
山阻不我弃,我攀绝巘至。
“哦?”
她挑眉,“你是打算把我的雅趣闺房变成你的军务重地?”
“那就把清徽轩的西厢房收拾出来,当我的书房。”
他磨了磨后槽牙。这下看她还能怎么让他睡西厢房!
她狠狠白了他一眼,“你每晚都要与我争论宿于何处么?”
“这怨我?”他随口接了一句。
罢了,确是他的错。
“横竖我不管,明日我便搬。”
话音未落,她已凑近轻啄他唇角,眼波流转间递来一卷画册,笑靥如烛花轻颤:
“今夜且宿此处,顺道共赏这册《鸳鸯秘谱》,可好?”
屋内红烛高烧,映得满室红光潋滟,似天边绮霞。
她轻移至床榻,罗裙轻摆,似流云舒卷。
他紧随其后,目光痴缠。
两人并坐榻上,翻开画册,已震惊萧景珩双目。
她偏说:“这画工,也丑。”
烛光映在她脸上,映出她疏狂自若的不羁。
“丑?”
他低笑,抢过画册,随手弃在一旁,气息拂过她耳畔。
“那卿卿教教我,怎样的算好?”
……
翌日。
萧景珩春风满面起床,竟然错过了寅正准时而醒的惯例。
凌风亦不敢出声催促。
算了,反正王爷偶尔不去早朝,满朝文武,也不敢多言。
他家王爷年近而立,才近女色,也不容易。
萧景珩留恋这刻温柔,望着榻上人,手指将触未触地悬在那抹海棠春睡的腮边。
见他家王妃睡得沉,此刻蜷在锦被里的模样,少见她这么乖的时刻。
天色尚早,不想惊醒卿卿睡颜,他还是姗姗来迟上了早朝。
满朝文武却见那位素来勾着冷笑的摄政王,今日眼角眉梢都浸着如沐春风。
个个吓得噤若寒蝉。
当那双昨夜还轻抚过王妃青丝的手翻开奏折时,躬身的户部尚书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江大人告病?”
萧景珩抚过奏折上未干的墨迹,忽然轻笑出声,“那便让太医院好好照料。”
今日的早朝和值房,都格外的冷肃。
众人皆知,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偏生萧景珩这位摄政王浑不在意,未至午时便离了值房。
途经御街时,特意命人绕道至醉仙楼,取了新出炉的蟹粉小笼。
这是暗卫记录王妃的饮食偏好,正好买回去让她尝尝。
待他捧着食盒回到墨刃阁,却见雕花窗前空余一局未完的残局,那个总爱与他争胜负的人儿,早已杳无踪迹。
萧景珩指节轻叩食盒,忽而低笑,转头吩咐周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