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
“人呢?抓住没?”
“抓是抓住了,可那人嘴里藏了毒,没等审问,就咬破毒囊自尽了。”福伯的脸上写满了懊恼与后怕,“是老奴疏忽,万没想到,他们的胆子大到敢在将军府里动手!”
兄长已经是个活死人,那些人,竟还不肯放过他!
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戚清辞一巴掌拍在梳妆台上。
片刻冷静后,继续询问。
“他身上,可有留下什么东西?”
“有。”福伯从怀里取出一个用布包着的小物件,郑重地递了过来,“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唯一的东西。”
戚清辞展开布包。
一枚造型奇特的金属令牌,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令牌不过拇指大小,非金非铁,通体漆黑。
上面烙印着一个扭曲的蝎子图案,那蝎尾高高翘起,在烛火下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
【这东西……怎么有点眼熟?】
戚清辞眉头紧锁,在记忆里飞速搜寻。
【等等!我哥的书房!他以前最喜欢收集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好像……就有类似的东西!】
他“霍”地站起身,也顾不上福伯的反应,大步流星地朝着府邸深处的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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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独属于兄长戚清越的私人领域,自他出事后,便被封存,一切都保持着原样。
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混杂着书墨与兵戈铁锈的气味扑面而来。
戚清辞点亮烛火,径直走向博古架,开始翻找。
兄长的收藏很杂,边关缴获的战利品,西域商人带来的奇珍,不知从哪淘来的古物,琳琅满目。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紫檀木盒里,他找到了几枚与手中这枚几乎一模一样的黑色令牌。
木盒的底层,还压着一张泛黄的羊皮纸。
上面是戚清越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字迹。
“沙蝎。”
只有短短的两个字。
戚清辞的心,狠狠地向下一沉。
他记得,这一片博古架上放的,都是兄长从西域搜罗来的东西!
可兄长是在从北疆班师回朝的路上遇袭,地点在大晏境内,离都城不过三百里。
如今派人刺杀的又岂是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域组织?
这根本不合常理!
【从北疆回京,被西域的杀手暗算?这绕了多大一个圈子?】
【除非……主谋就在都城!而且此人身份极高,能量极大,为了不引火烧身,才特意雇佣了八竿子打不着的境外势力动手!】
【这样一来,即便刺杀失败,所有的线索都会被引向遥远的西域,跟都城里的任何人,都扯不上半点关系!好一招金蝉脱壳,嫁祸于人!】
想通这一层关节,戚清辞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这个真正的敌人不是来自外患,而是“自己人”啊。
能调动“沙蝎”这种顶级杀手组织,还能精准掌握兄长回京的路线和时机。
幕后黑手的身份,在大晏必定身处高位,十有八九就是朝堂中某个人。
戚清辞的脑海里,飞速闪过朝堂上那一张张或和善、或威严、或谄媚的脸。
是觊觎兵权已久的丞相李德忠?
还是军中那些眼红的将领?
甚至是……
那个高居龙椅之上,眼神阴鸷的身影,骤然浮现在眼前!
戚清辞的呼吸一滞,不敢再想下去。
每一个猜测,都指向一个足以让戚家粉身碎骨的庞然大物。
可现在的他又能做什么呢?
只能是被动地扮演兄长,在夹缝中苟延残喘。
现在这条来自刺客的线索,像一把悬在戚清越头上的刀。
即使将军府里面戒备再森严,也有出纰漏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