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两张书案并列。
晏北玄很满意,五年前戚清辞也是这样在御书房陪着他的。
满殿宫人看见了,心头俱是一紧,却没一个人敢抬头,更没一个人敢多嘴。
于是,御书房内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场面。
天子批阅奏折。
近臣整理卷宗。
室内安静,唯有朱笔划过纸张的微响,与卷宗被翻动的声音交错。
两人离得极近。
近到一抬眼,就能看到对方紧绷的侧脸。
近到能清晰听见彼此压抑的呼吸。
为了尽快解决掉这个件事情,戚清辞将全部心神都沉入案卷之中。
一卷卷从李德忠府上查抄来的账本和审讯记录,在他眼前铺开了一张用累累白骨织就的谋反之网。
雍王以雍州为根基,暗中开采铁矿,私铸兵器。
李德忠那条线走私来的钱粮,在账本上是一串串冰冷的数字。
数字后面,是无数被收买的朝中官员与边关将领的名字。
一张经营了数十年的巨网,盘根错节,几乎要将大晏的朝堂与边防彻底蛀空。
若此刻直接派大军围剿,雍王一旦被逼到绝路,登高一呼公然造反,大晏江山必将陷入战火,生灵涂炭。
“必须想个办法,逼他自己把所有底牌都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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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清辞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眉头紧锁,无意识地自语。
“哦?”
一道低沉的嗓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
晏北玄不知何时放下了朱笔,身体前倾,凑了过来。
他的身躯靠得极近,高大的阴影笼罩了戚清辞和面前的半张地图。
独属于身后男人温热的吐息,蛮横地占据了他周身的所有空间。
戚清辞身体一僵,本能地想往旁边挪开。
晏北玄的手却搭在了他的椅背上,彻底封死了他的退路。
他只能挺直后背,在被侵占的有限空间里,维持着最后一点疏离。
“雍州地处偏远,山脉连绵,关隘险要,易守难攻。”
“但其境内,有一座‘天祈山’,山上有‘护国寺’,受万民供奉。传闻,太祖皇帝当年,就是在此地得了神人启示,才得以一统天下。”
戚清辞的指尖,重重地点在地图上那个朱红的标记上。
“再过一月,便是太祖皇帝诞辰。”
“依大晏祖制,陛下需亲往护国寺祭天,为国祈福。”
晏北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御书房内的空气随之凝滞。
他瞳孔中的光陡然亮起,那光芒要将人灼穿。
他懂了。
“你是想……”
“以朕为饵,引蛇出洞?”
“是。”
戚清辞抬起眼,干脆利落的承认了。
“雍王筹谋多年,万事俱备,他所缺的,不过是一个他自认为名正言顺,且万无一失的机会。”
“而您,当朝天子,亲临他的地盘,就是他眼中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机会。”
“他必会动用所有藏匿的力量,在天祈山布下天罗地网,意图一举擒杀陛下。”
“而我们,便可提前张开法网,请君入瓮。”
这个计划,不是疯狂。
是赌命。
这是将帝王之尊,当成诱饵,放到最危险的猎场中心。
只要出现任何一点差池,便是国祚倾覆,江山易主。
晏北玄没有回应。
他只是用那双漆黑的眼,死死地看着戚清辞。
那眼神里翻涌着风暴,搅动着利刃,混着伤心,难过,还有不可置信。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久到戚清辞以为他会暴怒,会斥责自己异想天开,甚至会下令将他这个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