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将军!给条活路吧!”
他一边哀求,一边不停地磕头,额头很快红肿起来,渗出血丝。他身后的十几位乡老,也齐齐伏下身子,用沉默而固执的姿态,表达着同样的决心。
陈渊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这些刚刚摆脱奴役、眼中重新燃起微弱火苗的同胞,看着他们宁愿踏上九死一生的征途也不愿再回到过去的绝望与决绝,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身旁尚未离开的十几位亲卫老将,以及听到动静去而复返的鸳鸯和大哈。他们的脸上,表情各异。
有人眉头紧锁,显然认为此举太过冒险;有人目光闪动,流露出不忍和同情;有人则默不作声,但紧握的拳头显示着内心的挣扎。周老将军看着地上磕头的张强和乡老们,重重地叹了口气,对着陈渊,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陈渊闭上了眼睛,脑海中闪过战场上牺牲的弟兄,闪过蓝星等待的亲人,也闪过今日分发粮食时,那些同胞麻木中透出的一丝光亮。军事的理性与拯救同胞的道义,在他心中激烈地搏斗着。
良久,他睁开眼,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做出决断后的坚定。他弯下腰,亲手将张强扶了起来,又示意其他乡老起身。
“起来吧。”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力量,“此事……我们再议。”
他重新走回桌案后,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核心将领和老将军。“诸位,情况大家都看到了。现在,表决吧。同意带上城中民众,一同迁徙的,站到左边。认为此举过于冒险,应按原计划行军的,站到右边。”
大厅内再次陷入寂静,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油灯燃烧的细微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