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想到来的这么快。
天穹门,司刑阁内寒气森森,青铜锁链垂落如蛇,三十六盏幽冥灯将赵锋的影子割裂成碎片。
五位长老端坐在玄铁铸就的审判台上,最左侧白发长老手中玉牌刻着狰狞鬼面,正是执掌刑罚的幽冥长老。
“有人指证,你与宋更在任务堂起过争执。“幽冥长老声如寒潭,玉牌突然迸发幽光,将当日任务堂的场景投射在空中——画面里,宋更趾高气扬地抛出玉简,赵锋垂首后退的模样清晰可见。
赵锋深吸口气,袖中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回长老,宋师兄确邀我共猎巽影猊。“他抬头时目光坦荡,“但弟子自知修为浅薄,恐拖累宋师兄,便婉拒了。当时任务堂内人来人往,王执事、李师姐都在场见证。“
话音刚落,右侧赤发长老猛拍案几:“宋更身死时,你恰好在雷渊谷采集雷纹草,莫不是觊觎他的储物袋?“
“冤枉!“
赵锋扑通跪地,额头触地时带起闷响,“弟子采集了五株雷纹草,三株交给任务堂,两株交给师傅,在采集时遭遇三阶雷豹袭击,险些丧命。若贪图财物,又怎会将三株雷纹草尽数上交任务堂?“
他祭出染血的衣角,上面焦黑的爪痕赫然在目,
幽冥长老眯起眼,灵力化作无形锁链缠绕赵锋周身:“可敢接受搜魂术?“
“弟子问心无愧!“赵锋挺直脊背,冷汗却顺着脊梁滑进衣领。他知道,只要熬过这一关,那埋藏在古柏下的秘密,就能永远沉入黑暗。
司刑阁内气氛剑拔弩张,幽冥长老的搜魂锁链即将触及赵锋眉心时,阁门轰然洞开。凌天子白发飞扬,袖中丹火翻涌,竟生生震碎了半截锁链:“司刑阁好大的威风!“
赤发长老猛地站起,玄铁座椅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凌长老莫要护短!宋更身死,唯一线索指向你这徒弟,搜魂查证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凌天子冷笑一声,枯瘦手掌按在赵锋肩头,丹火顺着经脉游走,将他周身灵力波动尽数激发。
“我这徒儿刚突破练气九层,宋更可是练气十一层的佼佼者。你们倒说说,他凭什么越两阶杀人?莫不是当我龙虎聚元阁的功法是儿戏?“
幽冥长老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浑浊的目光在赵锋身上打转:“若他藏有秘宝呢?“
“弟子不敢!“
赵锋喉结滚动,突然扯下腰间储物袋狠狠掷向地面。灵石碰撞声、玉瓶碎裂声混杂响起,十几块黯淡灵石滚落在地,几件锈迹斑斑的铁剑与残破玉简散落四周,最值钱的不过是几瓶疗伤丹药。
“弟子所有家当尽在此处,长老若不信,大可彻查!“
凌天子见状,丹火骤然暴涨三丈,将整个司刑阁映得通红:
“我龙虎聚元阁弟子,纵是清贫,也不屑做那杀人越货的勾当!今日若要强行动刑,我这把老骨头,倒要看看你们如何向掌门交代!“
五位长老面面相觑,赤发长老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话。幽冥长老收回玉牌,搜魂锁链化作青烟消散:“既是如此,此事暂且搁置。但赵锋需留司刑阁听候传唤。“
“不必!“凌天子袖中飞出三枚九转还魂丹,丹药悬浮半空散发着惊人药香。
“我徒儿若因今日之事落下病根,这三颗丹药,便算我龙虎聚元阁向司刑阁讨个说法!“
说罢,他一把拽起赵锋,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大步离去,只留下满地狼藉的杂物,无声诉说着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峙。
夜色深沉,龙虎聚元阁的丹炉红光摇曳。一踏入阁楼,赵锋“扑通“一声重重跪地,额头贴着冰凉的青石砖,接连磕了三个响头。
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震得他眼眶发酸。
凌天子背对着他,枯瘦的手掌抚过丹炉纹路,许久才幽幽开口:“起来吧。“
苍老的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疲惫,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几个月,你便跟着我炼丹。功法修炼,暂且搁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