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
公孙小刀看着这一切,梦境的余晖彻底消散,冰冷的现实如同潮水般涌来,将她彻底淹没。
没有秩序局。
没有异能。
没有隐藏身份的爹妈。
只有欠了一屁股债跑路国外的父母(现在她无比确定,就是躲债去了),一个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成绩吊车尾还可能早恋的学渣弟弟,以及一群堵在家门口、凶神恶煞的债主。
所以……之前那个“讨薪成功”……
她猛地想起什么,急切地抓住公孙一琢的胳膊:“钱……王老板那儿讨回来的钱呢?!”
公孙一琢的身体猛地一颤,眼神瞬间黯淡下去,躲闪着不敢看她,脑袋耷拉下来,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晕倒那天下午……张老赖他们就来了……堵着门……说爸之前还欠了他们三万……利滚利……我把……我把那两千八……都给他们了……就……就剩下几十块买菜了……”
轰——!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她本就抽痛的脑海里炸开。
两千八百块……她豁出脸面、差点和王胖子打起来才要回来的血汗钱……没了?
只换来了六天的昏睡,和此刻变本加厉的逼债?
一股极致的愤怒、憋屈和绝望猛地冲上头顶,让她眼前发黑,耳鸣不止,几乎要再次晕厥过去。她死死咬着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依靠那点刺痛才勉强稳住身形。
而就在这时,一种奇异的感觉发生了。
剧烈的情绪冲击和长达六天的昏睡(或许大脑在极度压力下发生了某种不为人知的重组?),仿佛强行撕开了某种枷锁。
那个漫长梦境中的每一个细节——秩序局庞大的架构图、Gamma级权限那繁复的条款列表、“摇篮”计划里那些拗口至极的能量公式和技术参数、父母研究日志上清晰的笔迹、甚至夜枭那双冰冷眼睛里的细微纹路——此刻全都像被超高精度扫描过一样,无比清晰、分毫毕现地烙印在她的记忆里!
不是模糊的印象,而是像一本打开的超大百科全书,随时可以翻阅、调用、分析!
与此同时,以往无数被忽略的现实细节也疯狂涌现、自动关联:张老赖上次来讨债时眼神的闪烁、他话语里关于利息计算的模糊之处、父亲离家前某次醉酒后含糊的抱怨、甚至是很久以前在街边公告栏瞥见过的一张关于民间借贷纠纷的法律宣传单……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以前只是杂乱堆积,此刻却在她的脑中飞速分类、串联、比对、去伪存真,瞬间构建出一条条清晰的、近乎冷酷的逻辑链。
这不是异能。
这更像是一种……被极端情况逼出来的、超越常理的超级记忆与逻辑分析能力。
“姐?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公孙一琢看着她脸色苍白、眼神发直、身体摇摇欲坠的样子,吓得声音都变了调,慌忙扶住她,“是不是又难受了?我去给你倒水!”
看着弟弟惊慌失措、眼底布满血丝的样子,想起梦里那个无所不能的“顾问”,再对比眼前这个连债主都应付不了的少年,公孙小刀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又酸又疼。
哪有什么天之骄子?
只有两个被生活扔进泥潭、只能互相搀扶着挣扎求生的可怜虫。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口的哽咽和剧烈的头痛。那股因梦境和现实巨大落差而燃起的邪火,渐渐被一种更加冰冷、更加坚定的东西所取代。
她推开一琢的手,声音平静得可怕,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一琢。”
“啊?姐你躺着啊!”公孙一琢急得快要哭出来。
“去,把门打开。”公孙小刀指令清晰。
“啊?开门?不行!张老赖他们……”
“开门。”她重复了一遍,目光扫过房门,基于刚才的叫骂声和脚步声频率,脑中瞬间计算出门外大概率有三个人,情绪处于暴躁但并非亡命徒的状态。然后,她视线落在厨房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