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纸,嘴唇不住颤抖,手指在控制板上颤抖得几乎按不准开关,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一琢则异常冷静,迅速切断了非必要的电源,据点内仅存的几盏应急灯骤然熄灭,陷入更深的黑暗,他将核心数据备份并转入物理隔离的离线存储设备,屏幕最后的光芒映照着他毫无表情的脸,只有快速敲击键盘、发出清脆声响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紧迫与专注。
几乎在他们完成应急准备的下一秒,一阵极其轻微、几乎难以被常人察觉的、高频振动工具切割金属的细微“滋滋”声,从楼下他们精心加固过、自以为坚固的主入口处传来——对方在用专业、高效且安静的手段破解门锁,如同外科手术般精准地瓦解他们的第一道防线。
“妈的,来得真快!像闻到味的鬣狗!”熊泰咬牙低吼,额角青筋跳动,他看向小刀所在的方向,在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但眼神锐利如刀,“小刀姐,怎么打?是依托据点守一波,还是想办法冲出去?”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决绝,显然做好了血战的准备。
小刀大脑飞速运转,冷汗浸湿了她后背的衣料,带来一片冰凉的黏腻感。对方有备而来,人数不明但显然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且目的明确。据点的防御或许能抵挡一阵,但绝对撑不到天亮,一旦被合围,就是瓮中捉鳖,连迂回的空间都没有。硬拼,胜算渺茫,甚至可能全军覆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股熟悉的、冰冷的意念流再次通过连接传来——“影魇”的信息。这一次不是画面,而是一种清晰的、带有强烈方向指引感的意念流,指向厂区另一侧,靠近一段早已废弃、枕木都已腐烂的锈蚀铁路线的地方。小刀的脑海中随之浮现出一个几乎被遗忘的细节:那里有一段年久失修、被杂物和荒草半掩的排水涵洞,洞口狭窄仅容一人匍匐通过,内部潮湿阴暗,但据早期不完全的勘察资料显示,它似乎可以通向外面的河道。这是他们早期勘察时发现,却因其不确定性和恶劣环境而从未使用过、几乎被遗忘的备用逃生路线。
“不硬拼!”小刀当机立断,语速快得像连珠射击,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信任我!跟我来,从铁路那边的废弃涵洞走!动作要轻,要快!放弃所有非必要物资!”
没有时间解释消息来源,也没有时间质疑。在求生本能和小刀一直以来建立的威信下,熊泰率先行动起来,一琢默默背起装有核心数据的背包,罗勇颢则慌乱地抓起自己的便携电脑。在“影魇”如同活体地图般的无声指引下,四人借着黑暗和复杂地形的掩护,如同四道紧贴地面的轻烟,悄无声息地向涵洞方向移动。“影魇”在前方探路,它的形态时而凝聚成一团深邃的墨色,在岔路口或障碍物前微微停顿,向小刀传递“安全”或“转向”的意念;时而又彻底散开,融入更深的阴影,仿佛在警告前方可能存在危险或需要极致的隐匿。有两次,它提前感知到了对方布置在必经之路上的、极其隐蔽的、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微型运动传感器,让小队得以提前绕行,避免了在黑暗中触发警报、暴露行踪的致命危险。整个撤离过程紧张得令人窒息,每一次风吹草动都让心脏提到嗓子眼,却又在“影魇”的指引下出乎意料地顺利,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为他们窥探前路,拨开迷雾。
当他们最终一个接一个地、带着满身污泥和潮湿气味,艰难地钻入那狭窄、潮湿阴暗、散发着浓重淤泥和腐烂有机物气息的涵洞,感受到从另一端吹来的、带着河水腥味和一丝自由的凉风时,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恍惚感,浑身脱力。身后,厂区方向依旧寂静,并没有传来激烈的交火声或搜寻的动静,那支专业而冷酷的清理小队似乎还未察觉他们的猎物已经从精心布置的包围网中悄然溜走。
“刚……刚才……”罗勇颢瘫坐在冰冷黏湿的洞壁上,喘着粗气,心脏依旧狂跳不止,他难以置信地望向静静悬浮在小刀身旁、似乎比涵洞内的黑暗更黑、更浓郁的那团阴影,声音颤抖着,充满了后怕,以及一丝开始萌芽的、混杂着感激的惊异,“是……是它带的路?”这个问题,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对自己世界观受到冲击的一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