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的打击让他对任何未知事物都充满了恐惧。
“可能是一种新型的追踪技术,或者……别的什么我们还没遇到过的东西。”一琢皱着眉,手指已经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起来,调出系统后台的进程列表和日志文件,试图从每一个字节中确认林静所说的“干净”是否属实。他的动作专业而迅速,但紧抿的嘴角透露着他内心的不平静。信任是奢侈品,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
小刀的注意力却没有完全被电脑吸引。她的目光被帐篷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东西抓住了。那是一个半旧的笔记本,牛皮纸的封面已经磨损发毛,边缘卷起,它被压在一个绿色的军用医疗箱下面,只露出一个角,像是被人无意间遗落,又像是刻意藏匿在那里。
一种直觉驱使着她。小刀走过去,蹲下身,小心地将笔记本从医疗箱下抽了出来。笔记本很轻,拿在手里几乎感觉不到什么分量。她拍了拍封面上的灰尘,缓缓翻开。
里面大部分页面都是空白的,泛黄的纸张上只有岁月留下的痕迹。然而,在笔记本接近中间的部分,几页纸上出现了字迹。那是林静的笔迹,娟秀而有力,每一个笔画都带着一种克制和冷静,但细细看去,又能从某些笔锋的转折处感受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波动。
这并非一本日记,没有日期,没有连贯的叙事。更像是一些零散的思绪碎片,是主人在极度压抑或沉思时随手记下的东西。内容很杂,有专业的医学笔记,记录着对某种神经抑制剂副作用的详细分析,图表和数据都一丝不苟;也有一些看似随意的草图,可能是分子结构,也可能是某种装置的简化图。
但真正让小刀呼吸一滞的,是夹杂在这些专业内容中的、更私人的片段。
她的目光定格在其中一页上:
……今天又梦到阿野了。他还是老样子,穿着那件总也熨不平的白大褂,领口微微敞着,在实验室里对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屏皱眉。梦里,他转过头对我笑,说他又找到了新的线索,关于‘灵犀’的副作用可以被某种特定频率的声波缓解……我知道那是梦,他早就……可为什么梦里连他指尖沾着的那点咖啡渍,都那么清晰?就像昨天刚发生过一样……
阿野?
程野?!
小刀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程野医生,那个在“摇篮”事故中蒙上叛徒阴影,却又似乎隐藏着巨大秘密的关键人物!林静竟然认识他?而且从这亲昵的称呼和梦境描述来看,关系绝非寻常!
她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继续往下看,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o.S.(秩序局)毁了一切。阿野太理想主义,他总以为可以在那个冰冷的体制内找到一丝平衡点,用他精湛的医术去‘治疗’那些被‘摇篮’项目波及的、被视为‘不合格品’的可怜人。他以为他在救人,是在弥补系统的过失,却不知道那本身就是系统筛选、‘净化’流程的一部分。当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所谓的‘治疗’,其实是在帮系统更高效地完成‘清理’时,一切都太晚了……他触碰到了核心禁忌。
我救不了他。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那个他曾经相信并为之效力的旋涡拖入深渊。他最后拼尽全力留给我的信息,加密后只有两个字:‘快跑’……
有时候我会在深夜惊醒,反复地想,如果当初我更强硬一点,不顾他的反对,逼他一起离开秩序局,结局会不会不同?但世上没有如果。现在,我带着他的那份未能实现的执念活下去,用他教给我的医术,游走在这片废墟里,去救那些系统想要清除的人。这算不算是一种……对他,也是对我自己的赎罪?
笔记到这里戛然而止,后面几页又变成了复杂的化学分子式和医学图表,仿佛刚才那段充满痛苦和愧疚的文字只是一场短暂的幻觉。这个幻觉似乎隐藏了什么?
小刀缓缓合上笔记本,冰凉的皮质封面触感让她打了个激灵。指尖传来的凉意,似乎一直蔓延到了心里。
林静和程野……竟然是这种关系。恋人?亦或是志同道合的伙伴?程野的牺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