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站在黑色轿车前,脚下一动没动。车窗里的谢云启脸色发白,嘴角却翘着,像是刚演完一出好戏的角儿。
他没说话,只抬手摸了摸左手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
萧晚抓着哥哥的手臂,指节发青。她腕上的银铃一直在响,一声接一声,像是催命。
“哥……”她低声喊。
萧砚抬手,轻轻按住她的手背,示意她别怕。
“谢先生。”他开口,“病成这样,还亲自来接我?”
谢云启笑了下,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不来不行啊。裴渊都快进太平间了,你要是再不去看他最后一面,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萧砚眼神没变:“你的人动的他?”
“我?病号一个。”谢云启摊手,“我能做什么?顶多在床上咳两声,连翻身都费劲。”
萧晚冷笑:“你少装!昨晚你还带兵围巷子,今天就说自己咳血住院?谁信?”
谢云启看向她,眼尾微红:“小姑娘,话不能乱说。我敬你是萧家最后一点血脉,才没让人把你抓起来审问。”
“你要抓早就抓了。”萧砚淡淡道,“你等我们去救裴渊,就是为了在路上动手。”
谢云启不答,只轻轻拍了三下方向盘。
车子后座,缓缓探出一只枪管。
萧砚眯眼。
他没动,也没让萧晚退。反而往前走了一步,正对车头。
“你要杀我,现在就能开枪。”他说,“但你不会。”
“为什么?”谢云启问。
“因为你还不知道东西在哪。”萧砚盯着他,“照片、日记、钥匙……你不知道我们藏了什么,更不知道已经送出去没有。你现在杀我,等于把底牌全亮出来,裴渊那边一旦反扑,你就彻底输了。”
车内安静了几秒。
谢云启忽然笑出声,笑得咳嗽起来,整个人往前倾,手撑着膝盖喘气。
“咳……咳……你说得对。”他抬头,眼里泛着水光,“我不该现在杀你。我该让你看着——裴渊怎么死,你妹妹怎么疯,还有那个女人……简凝,怎么跪在我面前求我饶她一命。”
萧晚猛地挣脱哥哥的手,冲到车窗前:“你敢动她试试!”
“晚妹。”萧砚一把将她拉回,“别跟他废话。”
他转身就走,拉着萧晚快步往街口走。
身后,轿车发动的声音缓缓响起,却不急不躁,像条蛇贴着地面滑行。
“他们跟着。”萧晚低声道。
“我知道。”萧砚加快脚步,“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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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门口停着两辆警车,几个穿制服的警察在门口来回走动。看到萧砚兄妹走近,立刻有人伸手拦住。
“里面正在抢救,闲人不得入内。”
萧砚从怀中掏出一张证件递过去。那是裴渊昨天给他的临时军部通行证。
警察看了看,又对了脸,犹豫了一下,还是放行。
走廊里灯光惨白,空气中飘着药水味。两人一路走到三楼手术室门外,看见陈伯正蹲在墙角抽烟。
烟头快烧到手指了,他都没察觉。
“陈伯。”萧砚轻声叫。
老头抬起头,眼眶发黑,嘴唇干裂。
“少爷……”他嗓音沙哑,“裴将军还在里面。医生说……子弹卡在肺叶附近,取不出来。要是今晚之前不转院,怕是撑不过明天。”
萧晚腿一软,靠在墙上。
“那怎么办?外面全是谢云启的人,根本出不去。”
陈伯掐灭烟,低声说:“刚才有个护士偷偷告诉我,裴将军昏迷前说了句‘钥匙在鞋’。”
“钥匙?”萧砚皱眉。
“对。他穿的那双军靴,左脚鞋垫底下有个暗格。”
萧砚立刻起身:“我去拿。”
“等等!”陈伯拉住他,“那双鞋现在在警务科手里。他们说是‘证物’,要送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