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把那枚翡翠戒指放进袖口,手指碰到里面藏着的纸条。他没说话,只是把外衣重新披好,转身看向药铺后屋的门。
简凝还在睡。
萧晚站在门口,声音压得很低:“外面那三个人,一直没动。”
“等消息。”萧砚说,“谢云启要确认我死了才会收网。”
“可我们不能在这耗着。”萧晚咬了咬嘴唇,“她烧得厉害,再不换地方不行。”
萧砚点头,走到床边蹲下。简凝的手垂在床沿,指尖发青。他握住她的手,试了试温度,又摸了摸她的额头。
“退热贴用完了。”他说,“只能先弄出去。”
“走暗巷?”萧晚问。
“不。”萧砚站起身,“走大街。”
萧晚愣住:“你疯了?他们就在巷口盯着!”
“正因为他们盯着,才要走明路。”萧砚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倒出几粒黑色药丸,“这是陈伯留下的假死散,吃下去脉搏会变慢,像断气了一样。”
“你要让她装死?”
“不然怎么过他们的眼?”萧砚把药丸放进简凝嘴里,扶起她的头,喂了半杯水。
简凝本能地吞咽了一下。
“等药效上来,我就把她放进棺材里运出去。”
“哪来的棺材?”
“早准备好了。”萧砚走向墙角,掀开一块木板,下面是个窄长的箱子,漆成深褐色,像是旧货铺里淘来的那种。
萧晚睁大眼:“你什么时候……”
“昨夜。”萧砚打开箱子,“巡警撤了兵工厂的封锁,我就知道谢云启要动手。他不会只布一个局。”
萧晚没再问,帮着他把简凝抬进棺材。她身子轻,呼吸微弱,躺进去后几乎听不到动静。
萧砚盖上盖子,只留一道缝透气。
“我去叫车。”他说。
“黄包车进不了西区,巡道队查得严。”
“不是黄包车。”萧砚从柜子里拿出一套灰布衣服,“是殡仪行的运尸车,车牌我都换了。”
萧晚看着他:“你连这个都安排了?”
“有些事,必须提前走一步。”他穿上衣服,戴上帽子,“你在后面跟着,别靠太近。”
“那你呢?”
“我坐车头。”萧砚提起一盏白灯笼,“扮成送葬的。”
萧晚忽然拉住他袖子:“哥,如果他们开棺……”
“不会。”萧砚说,“殡仪行的人讲规矩,开了棺,以后没人敢雇他们。”
“可谢云启不讲规矩。”
“所以他不会亲自查。”萧砚拉开门,“他会派手下,而手下不敢得罪殡仪行。”
他走出去,天还没亮,街上雾蒙蒙的。远处传来鸡鸣声。
萧晚站在门口,看着他背影消失在街角。
二十分钟后,一辆漆黑的马车停在药铺门前。车身上写着“永宁殡仪”四个字,轮子沾着泥,像是刚从城外回来。
萧砚坐在车夫位,手里拿着鞭子。
两个穿灰袍的伙计下来,把棺材抬上车。动作熟练,一句话没说。
马车启动,缓缓驶向东城门。
萧晚远远跟在后面,混在早起买菜的人群里。
马车走到十字街口,被巡道队拦下。
一个戴大盖帽的警察走过来,手电筒照向车厢。
“什么人?”
“送丧的。”萧砚低头,“西街老张家的,送去城外火化。”
警察掀开车帘一角,看到里面躺着口棺材,上面贴着符纸。
“打开看看。”
萧砚没动。
“规矩您懂。”他说,“开了棺,主家要闹的。”
警察皱眉:“少废话,上级有令,所有出城车辆都要查。”
旁边另一个警察凑过来:“头儿,这车昨天刚进过城,登记过。”
“谁登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