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云看了看他那脸色,又让他伸舌头看了看,问了问痰是清是稠,然后摆摆手:“鸡蛋拿回去。您这是肺寒,晚上睡觉窗户关严实点,明天早上我告诉您弄点啥草根熬水喝。”
老孙头千恩万谢地走了。
接着,中院赵家的小子,玩闹把手腕子扭了,肿起老高,哭哭啼啼被他妈领着过来。
李青云捏着那小子手腕看了看,摸了摸骨头,说了声“没事,骨头没断”,然后捏着那肿起来的地方,手法极快地一拉一送,那小子“嗷”一嗓子,眼泪都出来了。可没过一会儿,就感觉手腕没那么胀痛了。
“这两天别使劲,养养就好。”李青云依旧是那副平淡样子。
赵家媳妇又是作揖又是道谢,非要塞给李青云几颗水果糖,被李青云看了一眼,吓得赶紧收回去了。
一来二去,这找李青云看小毛病的人,居然慢慢多了起来。他也不收东西,顶多就是告诉人家弄点随处可见的草药,或者指点几句注意事项。可偏偏就这几下,往往还真能缓解点痛苦。
这一手,可比单纯的武力震慑,厉害多了。
武力让人怕,但这手医术,却让人在怕之外,多了点……指望,多了点依赖。
院里人再看李青云,那眼神就更复杂了。以前是纯粹的恐惧,现在恐惧里,还掺和上了敬畏,甚至……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讨好。
“小青爷”这名号,算是彻底坐实了。当面不敢叫,背后提起,那语气都带着点小心翼翼。
易中海躺在自家炕上,听着老婆子从外面听来的风声,说什么李青云又给谁谁谁看了病,效果挺好,他气得胸口疼,又一阵阵发凉。这小子,不光会打,还会收买人心了!这软硬兼施的手段……他到底是跟谁学的?!
傻柱窝在屋里,胳膊还疼着,听着外面关于李青云的议论,心里更是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他现在是彻底蔫儿了,别说去找李青云麻烦,就是听到这名儿,心里都直突突。
而李青云,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该看病看病,该不说话不说话。但他能感觉到,院里那股子对他纯粹的敌意和恐惧,正在慢慢发生变化。
次日,天刚蒙蒙亮,灰白色的光线跟掺了水的稀粥似的,勉强透过云层,泼在四合院高矮错落的屋瓦上。
昨夜里那场透着诡异药草味儿的风波,像是给这清晨也染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寒气依旧料峭,钻进人领口袖管,可今天这冷里头,好像还夹带了点别的,一种沉甸甸的、让人下意识缩脖子屏息的东西。
后院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被从里轻轻推开。
李青云走了出来。
他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旧褂子,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得像两口深井,映着院里尚未散尽的晨霭。
他手里拿着个掉了瓷的搪瓷缸子,里面放着牙刷和半截用得梆硬的牙膏,脚步不紧不慢,朝着公用水龙头那边走去。
水龙头在院儿当间,是前中后三院交汇的地界儿,平日里这个时候最是喧闹。婆娘们扯着嗓门东家长西家短,爷们儿叼着烟卷蹲在墙根吹牛,半大孩子追逐打闹,水花声、吵嚷声、笑骂声能掀破天去。
可今天,邪了门了。
李青云的身影刚从后院月亮门里转出来,离水龙头还有七八步远呢,那片原本嗡嗡嘤嘤、如同沸水开了锅似的嘈杂,像是被人猛地掐住了脖子,骤然一静!
正在水龙头下一边搓洗着青菜、一边跟旁边二大妈唾沫横飞数落自家儿媳妇不是的三大妈,话头戛然而止,张着嘴,手里那棵蔫了吧唧的白菜“啪嗒”掉进了盆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裤脚,她却浑然不觉。
蹲在墙根,正跟人吹嘘自个儿昨天在厂里如何被领导口头表扬了的刘光天,眼角余光瞥见那个身影,后面的话硬生生咽回了肚子,呛得自己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
就连那几个绕着水龙头追逐打闹、鼻涕拖得老长的皮猴子,也像是被施了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