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刘海中挺着个肥胖的肚子,端着个搪瓷缸子,一步三晃地从中院出来,准备去上厕所。
看到李青云和傻柱站在一起,他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皮耷拉着,假装没看见。
李青云却主动开口了,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刘海中听见:“柱子哥,你说这人跟人真是不一样。有的人吧,没啥真本事,就靠着一张脸皮厚、会来事,就能在院里指手画脚;有的人呢,有把子力气,有技术,却只能被人当枪使,出了事还得顶在前头背黑锅……唉,没处说理去。”
他这话,像是随口感慨,又像是意有所指。
傻柱听得云里雾里,挠着头:“啊?你说谁呢?”
刘海中脚步却猛地一顿,那肥硕的背影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他没回头,但耳朵明显支棱起来了。
李青云没再接话,只是拍了拍傻柱的肩膀,转身回屋了。
留下刘海中站在原地,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
李青云这话……啥意思?说谁指手画脚?说谁当枪使?背黑锅?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易中海那张总是道貌岸然的脸,还有上次对付李青云时,易中海让他冲在前面,自己躲在后面运筹帷幄的情形……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悄悄从心底冒了出来。
接下来的两天,李青云时不时就会“偶遇”刘海中,每次都不咸不淡地聊上两句。
比如,在公共水龙头旁边,他看着刘海中费劲地搓洗工服,会叹口气:“二大爷,您这七级锻工,在车间那也是响当当的技术骨干了,回了家还得自己洗这么埋汰的工服?唉,也是,院里事儿多,一大爷年纪大了,有些杂事可不就得您多担待嘛……能者多劳,能者多劳啊!”
又比如,看到刘海中训斥刘光天刘光福兄弟时,他会插一句:“二大爷,管教孩子是得严点。不过啊,我听说光天在车间表现还行?要是有人在领导面前帮着美言几句,说不定也能早点转正,给您长长脸。这院里院外,要是有人能帮衬着说句话,那效果可不一样。”
这些话,就像一把把小凿子,不停地敲打着刘海中心里那根敏感的神经。他越来越觉得,易中海就是把他当傻子耍!好处他易中海捞了(维持了一大爷的权威),脏活累活得罪人的事却让自己干!自己在厂里累死累活,就是个臭干活的,他易中海凭啥在院里人五人六?自己儿子转正的事,易中海明明跟车间主任熟,却从来没见他真心帮过忙!
一股邪火,在刘海中心里越烧越旺。他看着易中海家那扇门,眼神越来越不善。
而对许大茂,李青云则换了另一副面孔。
许大茂自从放映事故后,在院里低调了不少,见了李青云都绕着走。但李青云却在一个傍晚,主动堵住了推着自行车、垂头丧气回来的许大茂。
“大茂哥,下班了?”李青云脸上带着一种介于同情和惋惜之间的表情。
许大茂吓了一跳,警惕地看着他:“李……李青云?你有事?”
“没啥事,”李青云摆摆手,“就是听说你前几天在厂里……遇到点小挫折?”
哪壶不开提哪壶!许大茂脸一黑,就想发作。
李青云却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要我说啊,大茂哥你就是太实在!被人当枪使了,自己吃了挂落。有些人呢,躲在后面,屁事没有。”
许大茂眼神闪烁了一下,没吭声。
李青云凑近一步,声音更低,带着诱惑:“我听说……鸽子市最近来了批好货,南边过来的紧俏电子元件,转手就是几倍的利!可惜啊,我现在不方便出面……不然,以大茂哥你的门路和脑子,捞上一把,厂里那点处分算个屁?早捞够本了!”
许大茂的心脏“噗通”猛跳了一下,电子元件?几倍的利?他呼吸都急促了。但随即他又冷静下来,狐疑地看着李青云:“你有这么好心?告诉我这个?”
李青云摊摊手,一脸坦诚:“我这不是看你最近不顺嘛,同住一个院,互相提个醒。再说了,那玩意儿风险也大,我是不敢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