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男人,眼神清澈,面容干净,虽然依旧憔悴,却再也找不到往日那浑浑噩噩的痕迹。
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亲手斩断了与过去那个“傻柱”最深的羁绊。
他知道门外那个曾经让他魂牵梦绕、甘愿付出的女人,此刻可能正陷入怎样的绝望,但他心里,除了那点基于人性的、微弱的叹息之外,再无波澜。
“不值得。”
这三个字,如同护身符,护住了他刚刚重塑的、尚且脆弱的心志。
他在屋里静坐了很久,直到夜色深沉,万籁俱寂。然后,他站起身,没有丝毫犹豫,再次走向后院,敲响了李青云的房门。
门开了,李青云看着他,似乎并不意外。
傻柱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目光清澈而坚定,直接迎上李青云的视线,声音平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坦然,和破茧新生的决意:
“青云,”
他换了个称呼,不再是疏远的“李青云”,也不是客套的“您”。
“之前的话,还算数吗?”
他顿了顿,眼神如同被擦亮的星辰,闪烁着对未来的渴望与笃定:
“我想学真东西。”
李青云看着他。
昏黄的灯光下,何雨柱站得笔直,眼神如同被山泉洗过的黑曜石,清澈,坚定,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炽热。
那里面,再也找不到往日浑浑噩噩的迷茫,也看不到被拒绝后的忐忑,只有一种破釜沉舟后、对前路唯一的、不容置疑的选择。
“进来。”李青云侧身让开。
傻柱迈步进屋,这一次,他的脚步沉稳有力,不再有之前的迟疑和虚浮。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院中残余的喧嚣与窥探。
屋内,暖意混合着淡淡的墨香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知识与专注的气息,将两人包裹。
李青云没有急着回应他那个问题,而是走到桌边,提起暖壶,不紧不慢地重新泡了两杯茶。
茶叶是普通的茉莉花茶,但在他的动作下,那寻常的步骤也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他将其中一杯推到傻柱面前。
“坐。”
傻柱依言坐下,双手接过那杯温热的茶水,却没有喝,只是捧在手里,目光依旧紧紧跟随着李青云。
李青云在他对面坐下,端起自己那杯茶,轻轻吹了吹浮沫,呷了一口,这才抬眼,目光平静地落在傻柱脸上。
“何雨柱,”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划定界限的清晰,“我这儿,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施舍的恩情。”
傻柱用力点头:“我明白!”
“你我之间,可以是‘合作伙伴’,”李青云继续道,语气平稳,“我看重你的天赋和这双手的潜力,你从我这里获取新的知识、理念,乃至未来的机会。我们各取所需,互利互惠。”
他顿了顿,审视着傻柱的反应,见对方眼神没有丝毫动摇,才缓缓说出另一个选择:“或者,是‘师徒’。”
“师徒”二字一出,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瞬。这两个字承载的意义,远比“合作伙伴”要沉重得多。它意味着更严格的规矩,更无私的传授,也意味着更深层次的羁绊与责任。
傻柱捧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没有丝毫犹豫,迎着李青云的目光,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愿意拜师!”
不是“我想”,而是“我愿意”。这其间的心境转变,已然不同。
李青云看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微微颔首,却没有立刻应下这声“师父”。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既入我门,需守我的规矩。第一,心思纯粹,专注一事,不为外物所动,不为人情所困。第二,脚踏实地,循序渐进,忌好高骛远,忌投机取巧。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盯着傻柱的眼睛,一字一顿,“学成之艺,需用于正途,不得恃强凌弱,不得为虎作伥。你可能做到?”
这三条规矩,条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