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后院工作室的节奏骤然加快。叮叮当当的敲打声、算盘珠子的噼啪声、还有热烈的讨论声,几乎从早响到晚。
然而,在这片热火朝天之中,傻柱却第一次遇到了真正的坎儿。
“哐当!”
一声闷响,伴随着傻柱烦躁的低吼。他猛地将手里一个刚刚淬火完毕的小轴套摔在铁砧上,那轴套表面赫然出现了一道细微却清晰的裂纹。
“妈的!又裂了!这已经是第五个了!”傻柱抹了把额头上混着油污的汗水,眼睛瞪得通红,胸膛剧烈起伏,“明明火色看着正好,入水的时机也掐准了,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给我掉链子!”
他负责的初级锻造和热处理环节,是确保零件基础强度的关键。之前简单的齿轮外形打磨,他靠着“烹调”的悟性还能应付,可涉及到金属内部结构改变的淬火工艺,光靠感觉和蛮力就不灵了。
这小小的轴套,是变速齿轮组里承重受力的关键部件之一,要求足够的硬度和韧性。傻柱已经反复试验了好几天,废品堆了一小堆,却始终找不到那个完美的平衡点。不是硬度不够容易磨损,就是像现在这样,淬火时应力集中,直接开裂。
于莉看着那堆废品,心疼得直嘬牙花子:“柱子,你可得加把劲啊!这可都是钱!外面订单等着呢,咱们不能卡在这第一步啊!”
阎解睇也担忧地看着柱哥,小本子上已经记下了好几次失败记录。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看着那裂开的轴套,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这个……书上说,淬火之道,在于……”
“书!书!书有什么用!”傻柱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好气地打断他,“这铁疙瘩又认不得字!火候不到它就是软蛋,火候一过它就跟你尥蹶子!比伺候领导还难!”
他蹲在地上,抱着脑袋,一脸挫败:“我以前就觉得炒菜最难,现在才知道,跟这铁家伙打交道,才是真他娘的考验人!”
一直在一旁安静观察的李青云,这时走了过来。他捡起那个开裂的轴套,仔细看了看断口,又掂量了一下旁边几个或软或脆的废品。
“觉得难了?”李青云语气平静,听不出责备。
傻柱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烦躁和无奈:“师父,不是我觉得难,是它……它不听使唤啊!我感觉我已经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李青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一块待处理的钢料,在手里掂了掂,忽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柱子,你擅长做那道‘油爆双脆’吧?”
傻柱一愣,下意识回答:“是啊,鸡胗鸭胗,讲究的就是个火候,下锅爆炒就那么几秒钟,老了嚼不动,生了有腥气。”
“没错。”李青云点头,将钢料放入炉火中加热,目光盯着那跳跃的火焰,“那你告诉我,你怎么判断那几秒钟的‘火候’?”
“看颜色啊!”傻柱来了精神,比划着,“鸡胗下锅,颜色从粉红变白,边缘微微卷曲,那股子腥气瞬间变成焦香,就是刚好!多一秒就老,少一秒就生!”
“很好。”李青云看着炉火中逐渐变红的钢料,继续问,“那‘看颜色’之前呢?不同的锅,不同的灶火,不同的食材厚度,你下锅前的准备一样吗?”
“那当然不一样!”傻柱说得兴起,“厚点的胗子我得提前用刀背轻轻捶松了纤维,火旺的灶我动作就得更快,锅底薄了我得不停颠勺防止粘锅……”
他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来,眼睛看着炉火里那块已经烧得通红的钢料,又看看自己那堆废品,似乎抓住了点什么。
李青云适时用铁钳夹出那块通红的钢料,放在铁砧上,却没有立刻敲打,而是指着它表面氧化皮的脱落情况和颜色深浅:“看,这就是‘食材’现在的状态。不同的钢材,就像不同厚薄、不同部位的胗子。它的‘颜色’,它氧化皮脱落的程度,就是它告诉你,‘我准备好了’的信号。”
傻柱死死盯着那块红热的钢料,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淬火,就像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