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屋内没开灯，三个烟头的红光在浓稠的黑暗里明明灭灭，勾勒出三张扭曲而焦虑的脸庞。
易中海、刘海中，还有不知何时悄然凑过来的许大茂。
空气里弥漫着劣质烟草的呛人气味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压抑。
“砰！”刘海中肥厚的手掌猛地拍在炕桌上，震得上面的搪瓷缸子哐当作响。他胸口剧烈起伏，压低了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嘶哑：“看看！你们都看看！这院里还有我们站脚的地方吗？他李青云现在是什么？是土皇帝！咱们呢？咱们成什么了？屁都不是！”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睛因为激动和愤怒布满了血丝：“再让他这么搞下去，这院里一口好气都轮不到咱们喘！咱们这些老家伙，就等着被他熬灯油吧！”
易中海沉默地坐在阴影里，只有烟头骤然的明亮能瞬间照亮他脸上深刻如刀刻的皱纹。他比刘海中更清醒，也更痛苦。他清楚地知道，他们和李青云之间，早已不是简单的个人恩怨，而是两个时代、两套规则的碰撞。他们，是被无情抛弃的那一方。过往的权威、算计、人情世故，在那个年轻人绝对的实力和全新的活法面前，脆弱得像一张被雨打湿的旧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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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易！你他妈倒是放个屁啊！”刘海中得不到回应，急躁地推了他一把，“你就真甘心？你以前可是一大爷！院里说一不二的一大爷！现在呢？缩在屋里连门都不敢出？你咽得下这口气？”
易中海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目光在黑暗中扫过刘海中因激动而变形的脸，最后落在一直没怎么吭声、只是阴恻恻笑着的许大茂身上。
“大茂，”易中海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你怎么想？听说你最近，在厕所那边，消息挺灵通？”
许大茂被点到名，也不慌张，他把烟屁股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灭，那动作带着一股子泄愤的劲儿。他往前凑了凑，压得更低的声音里透着毒蛇般的阴冷：
“易大爷，贰大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许大茂是栽了，我认。扫厕所是吧？臭是吧？可我告诉你们，越是这种地方，越能听到真东西！”
他眼神里闪烁着恶毒的光芒：“那些工人，拉屎撒尿的时候，啥话都敢唠！后院那点事，我可听得真真儿的！于莉那娘们，钱包现在比脸还干净的时候鼓！傻柱那傻子，以前就知道掂大勺，现在呢？一口一个‘技术’，一口一个‘精度’，人模狗样的！为啥？钱！他们挣着大钱了！”
刘海中呼吸猛地急促起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多少钱？他们到底挣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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