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客户。
“哦，我是区第一机械厂的技术员，姓孙，孙建明。”男人推了推眼镜，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听说咱们这片出了个能人，‘小李师傅’，连报废的发电机都能手到病除，特地过来拜访学习一下。”
于莉心里咯噔一下，区机械厂？那可是正经的国营大厂！她不敢怠慢，连忙去请李青云。
李青云出来，与孙技术员握手寒暄。
“李青云同志，久仰大名啊！”孙技术员笑容热情，“你修发电机的事，可是传遍了！真是英雄出少年！不知道方不方便，给我们讲讲当时的维修思路？特别是那个……稳压装置？很有想法啊！”
他看似虚心请教，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仔细打量着李青云，以及厂区里的设备和产品。
李青云心中警铃微作。来了！专业的目光！
他脸上露出憨厚又略带腼腆的笑容，搓了搓手：“孙技术员您太抬举了！我哪有什么思路，就是瞎琢磨，运气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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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引着孙技术员走到那台已经清理干净的发电机旁，开始“介绍”：
“您看，这机器其实就是老毛病。电路氧化，油路堵塞，都是常见问题。我就是按着以前在废品站看的几本旧书上的土法子，一点点清理，碰巧弄通了。”
他指着自己加装的稳压装置：“这个啊，也是书上看的，说老机器电压不稳，用几个电阻电容凑一下，能有点效果，我就瞎试了试，没想到还真蒙对了！让您见笑了。”
他全程用语通俗，甚至带点“土气”，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运气好、爱瞎琢磨的野路子，绝口不提任何系统的理论分析和超越时代的见解。
孙技术员听着，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他提出几个稍微深入一点的技术问题，李青云要么装作听不懂，要么就用更“土”的说法含糊过去。
聊了十几分钟，孙技术员似乎没得到想要的信息，便笑着告辞了，临走前还说“以后多交流”。
送走这位不速之客，于莉担忧地走到李青云身边：“李哥，这个人……”
“探路的。”李青云看着孙技术员远去的背影，眼神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和锐利，“咱们这次风头出得有点大，引起某些方面的注意了。”
他转身，对于莉，也是对走过来的傻柱和阎埠贵沉声道：“通知下去，从今天起，所有人更要谨言慎行，尤其关于技术方面，对外统一口径，就是咱们运气好，加上我以前看的杂书多，瞎猫碰上死耗子。真正的核心东西，谁也不能往外吐半个字！”
“明白！”三人神色一凛，齐声应道。
他们都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压力。
晚上，等其他人都下了工，李青云独自一人留在厂里。他没有开灯，而是就着月光，再次翻开了那个记录着各种工业“痛点”的牛皮笔记本。
他的手指在“红星轧钢厂精密轧辊生产线故障”那条记录上重重划过。
然后，翻到新的一页，拿起笔，借着微弱的月光，开始快速书写、勾勒。
【特种钢材基础性能要求（轴承、刀具方向）】
【常见合金元素作用及配比影响（简化版）】
【精密机床导轨精度保持与补偿初步构想】
……
脑海深处，那浩瀚如烟的【基础工业知识体系】中，关于材料学、关于精密制造的相关知识星辰被点亮，无数超越这个时代二十年、但又被他刻意筛选、降维、打散的知识碎片，流淌到笔尖，化作这个时代勉强可以理解（或者看起来像是“奇思妙想”）的文字和符号。
他知道，自己已经从“潜伏状态”微微探出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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