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要继续搜寻陈善与曹涿私下往来,贪赃枉法的证据。
嬴丽曼则精挑细选了一批新奇的宝贝,作为讨好父皇的礼物。
因此二人的书信竟然与北地郡的上计吏一同抵达咸阳,相隔不足十二个时辰。
夜色已深,摆在御案上的除了堆积如山的公文,还有两封刚刚抵达的家书。
任何时候,嬴政都是公事为先。
所以他先拿起了扶苏的书信。
“朕早有此意。”
“北地郡形势败坏至斯,曹涿万死难赎其罪!”
“此僚不忠、不廉、不公、不敬、无德、无良、无能、无耻!”
“与陈善沆瀣一气,欺瞒圣聪!”
“朕将他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信封中夹着几缕金黄色的头发,乃是扶苏呈上来的罪证。
嬴政看完后肝火直冒,怒哼一声将金毛拍飞出去。
“来人!”
“传太仓令张苍入宫。”
等待的间隙,嬴政怒气稍敛,拿起了女儿的书信。
“孽障!”
“孽障!”
“朕怎么生了这样的女儿!”
任何时候,猪队友总是比强大的对手更令人火大。
嬴政气得在御书房中走来走去,满心的愤怨无处发泄。
“先要讨两名皇族女子作为陪嫁,又要讨一国做封邑。”
“你为何不让朕把皇位让给你的夫君?把这天下都给他!”
“不肖逆女……”
张苍入殿前,听到里面暴怒的咆哮吓了一大跳。
他慌慌张张地低着头跟随在侍者身后,离得老远就颤声问候:“臣张苍,参见陛下。”
“张苍!”
嬴政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语气又急又快地问:“你曾任宫中柱下使,北地郡历年呈递的计薄,可有错漏?”
突兀的提问当场把张苍难住了。
他绞尽脑汁回忆后,一五一十地回答:“臣虽有过目、誊抄,可年末时间仓促,各郡县呈送朝廷的计薄又多不胜数,实在记不清楚。”
嬴政一挥手:“查!”
“现在就查!”
“把曹涿上任后,历年的计薄找出来,当着朕的面厘清!”
张苍应诺后,飞快地带着侍者离去。
没多久,两人抬着沉重的竹简和厚厚一沓绢书回到御书房。
原件、誊抄的副本俱在。
张苍伸手拂去竹简上的灰尘,解开腐朽的麻绳,然后另一手翻开绢书。
他的目光不停在二者间转换,浏览的速度非常快。
嬴政站在旁边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张苍不愧是天下第一算学高手!
非但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且能一心二用!
想至此处,他脸色稍霁。
西河县有的,朕也有,而且比你的强!
时间流逝的飞快。
当最后一卷竹简翻完,绢书读到末尾,张苍闭上双目,好似老僧入定一般。
嬴政等了一会儿才开口:“如何?”
张苍睁开眼睛,活动着酸麻的双腿起身:“启奏陛下,北地郡呈递上来的计薄核对无误,一字不差。”
嬴政耐着性子问:“朕是问你,计薄的内容有没有问题。”
张苍沉思许久后摇了摇头:“与其他郡县的计薄相差不多,但……臣有些奇怪。”
嬴政顿时打起了精神:“哪里不对劲?”
张苍迅速整理好绢书,将每年的考评一一亮出。
“曹涿初上任时,连续两年得了‘最’评。”
“一般来讲,第三年只要再获得‘最’评,便有升迁的机会。”
“以曹涿郡守的职位,再升就直入朝堂,岂容错过?”
嬴政定睛一看,沉声道:“可他偏偏得了个‘殿’!”
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