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聚千万人之众,便成了席卷天地的惊涛骇浪!”
“你们不怕吗?”
“反正我是有点怕的。”
嬴政深吸了一口气:“朕的……真的没救了?”
“秦自立国以来,传承六百余年,几十代先君呕心沥血,励精图治才打下的江山,说垮就垮,说没就没了?”
嬴丽曼着急地问:“修德你快说,一定有办法挽回的对不对?”
陈善抿嘴发笑:“岂不闻天无绝人之路?”
“只要想走,路就在脚下。”
“可百姓的苦难就摆在眼前,满朝公卿都能视而不见。”
“为夫人微言轻,再怎么费尽心机也是枉然。”
“花开花谢,四节更替乃是天理。”
“说不准大秦这场恢弘壮丽的戏曲谢幕后,下一场会更精彩呢。”
陈善从果盘中抓了个果子:“修德还有账目要整理,暂且告退。”
“曼儿,你陪着妇公说会儿话。”
待他走后,嬴政神色复杂,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父亲,修德有口无心,妄议朝廷是非,您就当他是怀才不遇,所以在家里发发牢骚。”
嬴丽曼赶忙替夫君求情。
嬴政脸色凝滞,忽然间笑了出来。
“怀才不遇?”
“女儿,你既然知道他有大才,当初为何不举荐他入朝为官?”
嬴丽曼惊讶地合不拢嘴。
“您,您说什么?”
嬴政正色道:“朝堂中连六国降臣都容得下,又岂会容不下一个小小的马匪?”
嬴丽曼支支吾吾,无言以对。
若是父皇见到陈善当时的模样,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马帮里全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浑身上下都是挥之不去的凶狠暴戾之气。
陈善作为首领,整天一副阴沉狠辣的样子,只有极少数的情况下才会露出笑脸。
自从日子过得平稳安逸后,他的性情才渐渐改变。
那时候如果被您发现女儿落在一群恶形恶状的匪徒手中,只怕当场就下令把他们全杀了。
我夫君是不是大才,您怎么会知道呢?
嬴政喃喃念道:“一念之差,铸成今日之果。”
“可惜、可悲、可叹。”
哪怕女儿早几年与他取得联系,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朝廷中少了个力挽狂澜的栋梁贤臣,世间却多了个包藏祸心的反贼。
“父亲,您既然觉得修德有大才,为什么不重用他?”
嬴丽曼说话小心翼翼的,透着几分委屈。
嬴政忍不住笑了出来。
傻女儿,陈善的谋反之心昭然若揭。
你要是没看到没听到,那绝不可能。
正如同达官贵人对百姓的困苦视而不见,其实你也一样。
‘他可是我的好夫君呀,怎么会谋反呢!’
朕雄踞万里江山,睥睨天下诸侯,唯独在生儿育女方面着实是不擅长。
你们一个两个的,统统都是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