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消息,只能从中用些手段。
牢门被狱卒从外拉开,沉重的铁条摩擦声在死寂的待审阁里格外刺耳。
元满星提着一盏铜灯走在最前,昏黄的光团在她脚边浮动,将石灰岩墙上的划痕照得忽明忽暗,那些半截的名字与日期,像极了此刻牢中六人的命运。
“最后六个了,诸位且看。”元满星转过身,裙摆扫过地上的干草,语气里听不出半分情绪。
她抬手示意狱卒退下,独自走到最靠里的牢房前,铜灯凑近铁栏,照亮了里面蜷缩的人影,六人皆是衣衫褴褛,手腕脚踝上的铁链锈迹斑斑,脸上新旧伤痕交叠,唯独眼底还剩几分未被磨尽的倔强。
姬晓才倚在廊柱上,指尖把玩着腰间玉佩,漫不经心道:“元殿主,别浪费时间,本天师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新鲜法子。”
元满星没接话,只是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巧的银盒,打开的瞬间,一股极淡的异香飘出。
她用银簪挑出一点暗红色膏体,轻轻抹在铁栏上,笑道:“这‘蚀骨香’是用阴山地底的毒蚁研磨而成,沾了皮肉便会钻心发痒,痒到骨头缝里,却又不伤性命,诸位虽说来阴国抱着必死之心,但生不如死的滋味非常人可忍,若有六大阁之人,就说出来让大家都免受些苦。”
牢中一人猛地抬头,啐了口带血的唾沫:“休要痴心妄想!我们便是死,也绝不会吐露半个字!”
元满星笑意不变,抬手将铜灯往牢内一递,灯油溅在干草上,瞬间燃起一簇火苗。
她隔着铁栏看着几人惊惶的神色,声音轻得像羽毛:“火烤着‘蚀骨香’,痒意只会更甚。你们看,这待审阁的天窗虽小,却也能让烟往上飘,若是火势蔓延,这三层阁楼密不透风,你们说,是先被烧死,还是先痒死?”
姬言惠看得兴起,上前一步道:“好手段!元殿主这心思,可比审伏阁这些下人细多了。”
可任凭元满星如何威逼利诱,从蚀骨香到火焰燃烧冰水浇身,再到用细针挑断指缝间的皮肉,六人竟是咬紧牙关,始终没有套出半句关于六大阁的话。
最后一人被折磨得昏死过去,元满星才停下动作,转身对着姬晓才躬身道:“天师,倒是小女子无能了,这六人嘴硬得很,没能问出有用的消息。”
姬晓才却突然鼓起掌来,走到元满星身边,目光扫过牢内人事不省的六人,语气里满是欣赏:“无能?本天师倒觉得,元殿主这审人的手段,比那些只会用皮鞭的狱卒高明百倍。他们虽没招供,却也被磨得没了半分锐气,这般狠辣又有章法,阴国之中,怕是找不出第二人,真没想到,元殿主既心狠手辣至此,真让我大开眼界。”
他抬手拂去元满星肩上的草屑,元满星垂眸应下,眼底却飞快闪过一丝冷光。
元满星瞥了眼牢内奄奄一息的六人,指尖悄悄攥紧,没人知道,她方才用的“蚀骨香”里,悄悄掺了能缓解痛苦的草药,而那些看似狠厉的折磨,实则都留了余地。
“大人,难道这就要放弃了?”姬天机皱着眉,语气带着不甘,“这些阳国秘探真就如同死士,一言不发,还真是不怕死。”
“罢了,真是小瞧这些阳国人了。”姬晓才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不耐,“既然套不出话,便只能另寻他法。看好这些阳国人,若是逃掉一个,审伏阁的人便一起陪葬。”说罢,便转身准备离去。
刚走到二层楼梯口,便听见一阵嘈杂的吵闹声,隐约夹杂着男人的嘶吼,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寻声而去,只见一间牢房前,一个穿着破破烂烂、浑身肮脏不堪的灰衣男子正扒着铁栏大喊,头发纠结成块,脸上满是污泥,看不清模样,只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快放我出去!说了多少遍了,我是阴国人!为什么还要把我关在这里!”
姬晓才转头,看向守在二层的守卫,语气带着几分威严:“在那大吵大闹的人是谁?”
“回天师,那人名叫元蛮宝,也是先前一同抓来的阳国密探。”守卫连忙躬身回话,不敢有半分怠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