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还记得前年在学堂中之事乎?彼时吾捏毛笔,竟如举千斤之闸,甚难。城南先生见吾所写字,总笑之,言吾字像被风吹散之蒲公英,散乱无序。其横画歪出,竟能接上隔壁字之竖钩,不成体统。
前日,吾与父在岳阳楼歇脚。父令吾抄录《洞庭晚秋图》之题跋,吾竟能一笔不颤,写出 “气蒸云梦泽” 五字。父见吾所书,亦夸之,言此五字撇捺之间,渐有了些力气,不似从前。从前吾写 “之” 字,其捺脚拖得如细线一般,难看至极。
昨日,吾等过九江码头。见挑夫们扁担之上,缠着红绸。吾问之于人,方知是镇上在办龙舟会。吾蹲在石阶之上,看了许久。又捡一块尖石,在地上画龙舟。画时,忽然想起汝教吾写 “舟” 字之时,汝言:“那横折钩,要像船帮一样挺括。” 如今吾握着笔写 “舟” 字,倒真能想起汝说这话时之模样,历历在目。
父言,再过半月,便能到汉口。闻汉口之书局,有上好之狼毫笔。吾想着到彼处,买两支回来。一支赠予汝,一支吾自留存,用以写沿途所见之景致。
比如昨日,吾见一白鹳,其翅膀展开,竟比客栈之门板还宽,甚为壮观。又比如山坳中之野菊,其色黄灿灿,攒成一团,其艳色,倒比镇上胭脂铺之蜜膏还艳,夺目好看。
此等景致,吾皆记于随身所带之本子上。吾所写字,虽不算顶好,然比之前,已是工整多了,可见吾之进步也。
砚台里之墨,快要凝了。船家言,后日要过险滩,须早些歇着,养精蓄锐。故吾不多写了。
只是想让汝瞧瞧,吾如今握笔之时,手心不再冒汗,写汝之名,亦不用描第二遍了,吾已进步如此。
凌霜书
于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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