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声音大得仿佛能震破自己的耳膜。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双臂发力,迅速将昏迷的小厮拖入草堆最深处、最黑暗的角落。
动作虽快,却异常小心,避免发出任何可能引人注意的声响。
他快速地脱下对方那身灰扑扑、沾着油渍的杂役服,指尖触碰到尚带体温的布料时,他动作微微一顿。犹豫只是一瞬,他还是从乾坤袋中掏出自己的夜行衣,胡乱给对方套上,低声道:“得罪,暂借衣物一用,保你今夜不受风寒。”
随即,他用准备好的坚韧麻绳,将小厮的手脚结结实实地捆缚起来,又寻了块相对干净的布团,仔细塞紧其口。
做完这些,他仍觉不够稳妥。胡半夏诡计多端,此地又是他的地盘,容不得半点闪失。
他再次从乾坤袋中摸出一个小巧的迷魂香壶,拔开塞子,极其小心地在小厮鼻下晃了两晃。
见到对方的呼吸变得越发深沉均匀,彻底陷入无法自行醒转的昏睡,林风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松了一丝。
迅速换上那身略有些紧窄、散发着陌生人体味和厨房烟火气的杂役服,林风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那小厮微驼的背脊和略显拖沓的步伐,低着头,融入了后院的阴影之中。
刚走出没几步,一声粗暴得像破锣般的厉喝便如同鞭子般抽裂了夜的寂静,当头砸来:“王二狗!你个杀才死哪儿去了?!让你送两碗醒酒羹到天字三号房,你是现跑去河里捞王八了还是怎么着?!磨蹭到你姥姥家去了!”
林风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跳出胸腔。中午踩点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刚才被打倒的那个小厮就是“王二狗”!
林风不敢抬头,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能把脑袋埋得更低,几乎要缩进脖领子里,脚下加快步伐,闷头朝着厨房方向疾走。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道属于管家的、怀疑而锐利的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死死舔舐着他的后背,带来针扎般的刺痛感。
“没用的东西!送完了赶紧滚回来!要是耽搁了胡大夫的雅兴,小心你的皮肉开花!”管家的骂声紧追着他,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厨房灶台上,两盏青瓷碗盛着的醒酒羹尚有余温,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和甜味。
林风端起沉甸甸的托盘,指尖却是一片冰凉。天字三号房…胡大夫…是胡半夏么?
他低着头,步履匆匆,穿过连接后院与主楼的寂静回廊。
合欢楼的主楼内部比之外院更显空旷死寂,大部分房间都已陷入黑暗,门窗紧闭,如同一口口沉默的棺椁。
唯有少数几间房的窗棂后,还透出极其微弱、仿佛鬼火般摇曳的光亮,或是隐隐传来一丝不易察觉的能量波动——那是简单的禁制。
他的脚步声在这过分安静的环境里被无限放大,每一步落下,清脆的回音都像是在他紧绷的神经上重重敲击一下。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找到“天字三号房”,他轻叩门扉,然后低着头推门而入。
一股暖香混合着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与走廊的清冷形成鲜明对比。房间内灯火通明,装饰奢华。
胡半夏正慵懒地斜倚在一张铺着锦缎的软榻上,面色泛着酒后的红晕,眼神略显迷离。一位身着轻纱、抱着琵琶的歌姬坐在一旁,正浅笑嫣然地为他把盏斟酒。两人似乎相谈正欢。
林风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血液奔流的声音在耳中轰鸣。他极力压制着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气息和杀意,将头埋得极低,目光死死锁定在自己脚前一小块地面,快步上前,将托盘轻轻放在桌上,转身便欲退出这是非之地。
“站住。”
胡半夏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酒后的慵懒,却像一道冰冷的枷锁,瞬间将林风的脚步钉死在原地!
冷汗几乎是瞬间就从林风额角、后背渗了出来。
被发现了?!哪里露出了破绽?是面具的细微波动?是走路的姿态?还是自己身上未能完全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