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在这种略显平淡、些许寂寥和漫无目的的阅读中悄然流逝。很快,一个星期过去了。
这天清晨,林风像往常一样,睡到日上三竿才自然醒,慢悠悠地踱出雪羽居的大门,揉了揉眼睛,准备去街上常去的那家小店尝尝新出的“雪莲豆花”。
然而,他刚踏出门口,脚步便是一顿。
只见院外清扫干净、铺着浅色青石的小径上,正静静地站着两个人。晨光透过穹顶,柔和地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一人身形魁梧挺拔,如苍松傲立,穿着赤红色的紧身劲装,外罩一件暗红色纹有烈焰奔腾图纹的宽大长袍,袍角无风自动,隐隐有热浪流转。面容刚毅,剑眉斜飞入鬓,星目开阖间精光隐现,一头黑发随意披散,却丝毫不显凌乱,反而增添了几分不羁的霸气。
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周身就自然散发着一股灼热而磅礴的气息,仿佛体内蕴藏着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给人一种不动如山、动则天崩地裂般的强大压迫感。
另一人则是一位女子,身姿窈窕曼妙,穿着水蓝色的流仙裙,裙摆绣着细密的浪花纹路,外罩一件月白色薄纱长衣,衣袂飘飘,恍若水中仙子。
她面容温婉秀丽,肤光胜雪,柳眉杏眼,气质如水般柔和宁静。她嘴角含着一抹浅浅的、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眼神清澈而包容,仿佛能化解世间一切焦躁,让人一见便不由自主地心生安宁与好感。
林风目光在两人身上迅速一转,尤其是感受到那截然不同却又都深不可测的灵力波动,以及那鲜明的红蓝配色与独特的气质,心中已然明了。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收敛了平日那几分惫懒,上前一步,拱手道,声音清朗:
“想必两位,就是‘炎煌君’祝玄阳师兄,与‘流波使’洛清漪师姐吧?在下林风,久仰二位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林风那声带着敬意、试图拉近关系的“师兄师姐”刚一出口,祝玄阳便眉头一拧,如同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沾到了耳朵,毫不客气地从鼻腔里挤出一声沉闷的:“哼!”
声音不大,却带着金石交击般的质感。
他目光如电,扫过林风说道:“不必叫得如此亲热,你我并无同门之谊,萍水相逢,没那么熟络。”
语气生硬得像一块冻了千年的寒铁,带着一股能将人直接推出去三丈远的疏离感。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带着北境特有的寒意。
一旁的洛清漪见状,唇角微扬,绽开一个清浅而包容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阳光穿透层云,瞬间驱散了这份尴尬的冷凝。
她声音柔和似水,缓缓说道:“林公子不必介意,大师兄性子向来如此,直来直去,并无恶意。你既是小师妹的朋友,跟着她称呼一声师兄师姐,不过是方便称谓,显得亲近些,并无攀附之意,也无需太过拘礼。”
她的话语如同温润的溪流,既安抚了林风有些窘迫的心情,也巧妙地为祝玄阳那生硬的表态包裹了一层委婉的外衣。
林风脸上挤出一个“我懂,我都懂”的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连忙从善如流地说道:“是在下唐突了,考虑不周。那我还是尊称二位的法号更为妥当,‘炎煌君’,‘流波使’……”
林风心道,叫法号总行了吧?这够官方吧?够距离感了吧?
他话未说完,洛清漪便微笑着摆了摆手,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定论:“林公子不必如此见外,称呼而已,随意便好。师兄师姐即可,也显得不那么生分。”她显然不希望在这件小事上过多纠缠,定下了基调。
林风心里翻了个白眼,得,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他只好再次拱手,从牙缝里挤出那四个字:“祝师兄,洛师姐。”
这次,祝玄阳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带着“算你识相”意味的轻哼,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称呼,但他脸上那“老子很不爽接这活儿”的表情,依旧鲜明得如同他袍子上的火焰纹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