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彻底安心,林风才在桌边坐下。
窗外,夜色正浓,但他却没有丝毫睡意。从乾坤袋中,他再次取出了特制的信纸、灵墨笔,以及那只准备寄给公输衍的机关木雀。
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笔杆,林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今晚的遭遇,尤其是那个名叫米晚筝的少女,是一个计划外的变数。
他提笔蘸墨,在之前写好的信纸后面,继续补充。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他将遇到米晚筝的经过,少女自称来自【流金湾】米家,与金银台的冲突,以及她表现出的种种不凡之处——那毒辣到能一眼看穿他易容的眼力,自称高达五阶的【易容面具制作】技能,还有她提及的多种五阶生产技能,都尽可能客观地记录了下来。
“……此女言行跳脱,机变百出,然观其行事,胆大心细,绝非表面那般简单。其所言流金湾米家之事,看似合理,然与金银台牵扯过深,内情恐非其所述那般单纯。晚辈与之达成临时协议,互有所图,然其根底不明,终是隐患。前辈于黄金港深耕多年,人脉广布,不知可否暗中查证此女‘米晚筝’之真实来历及背景?若其身份有伪,或存恶意,晚辈也好早做提防,避免深陷泥潭而不自知。”
写到这里,林风笔锋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另,此女提及其师亦为‘勇者’,望前辈一并留意。”
写完这些,他仔细吹干墨迹,将信纸小心翼翼地折叠好。
原本的计划,是等到第二天白天,出城之后再寻找安全地点放飞木雀。但米晚筝的出现,以及金银台这个不确定因素,让他改变了主意。
“夜长梦多,迟则生变。必须尽快将消息送出去。”
林风不再犹豫,迅速换上一套利于隐藏的深灰色夜行衣,将“流光剑”用布条缠好背稳,再次如同暗夜中的魅影,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出。
身形融入建筑物的阴影之中,他巧妙地避开了偶尔敲着梆子走过的更夫,以及几队例行巡逻的城卫兵,如同滴水入海,没有引起任何注意,迅速而顺利地离开了演箓坊。
在城外数里的一处偏僻山坳,月光被茂密的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林风停下脚步,如同石像般静止了片刻,将神识感知扩展到最大范围,仔细探查着周围的每一丝风吹草动。
确认绝对安全后,他才取出那只木雀,将折叠好的信件塞入其腹部的暗格,随即以特定频率的灵力激活核心。
木雀那双用宝石凋琢的眼睛微微一亮,振翅而起,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如同一个灰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沉沉的夜幕,朝着北方【流金湾】的方向疾飞而去,转眼消失不见。
目送木雀消失,林风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才算稍稍落地。他不敢久留,立刻循原路返回。当他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清源居”客栈的房间内时,东方的天际已经透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鱼肚般的灰白色。
连续奔波和高度紧张的精神消耗,让他也感到了一丝疲惫。他和衣躺上床榻,勉强调息休养了不过一个多时辰,窗外便已天光大亮,喧嚣的人声渐渐从街道上传来。
林风坐起身,正准备换下那身带着夜露寒气的深色行头,就听到门外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这声音清脆、明快,带着一种与清晨活力相符的节奏,甚至能听出敲门者一丝迫不及待的心情。
“稍等。”林风应了一声,动作利落地换上一套干净的青色棉布劲装,整理了一下略微有些散乱的发髻,确认易容面具没有破绽,这才走过去,拉开了房门。
门外,米晚筝正俏生生地立在那里。她换了一身崭新的鹅黄色齐腰襦裙,裙摆绣着精致的缠枝云纹,头发梳成俏丽的双环髻,发髻上别着两枚小巧玲珑、做工极其精细的齿轮状银饰,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折射着晨光。
米晚筝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像是晨间沾着露珠的迎春花,充满了生机与活力。看到林风,她脸上立刻绽放出一个极具感染力的灿烂笑容,眉眼弯弯,露出两颗小小的梨涡。
“大叔,早上好呀!”她元气十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