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连那位‘律法化身’都觉得难办?”风惊鸿来了兴趣。
“嗯,”林风点头,“据说,一位在地方上深受爱戴、素有贤名的城市‘判官’,被‘镜卫’找到了确凿证据。指控他利用律法的复杂条款和细微漏洞,进行了一系列堪称‘完美’的犯罪,为自己及其家族牟取了巨额利益。证据链在法律层面上几乎无懈可击,完全符合‘律法至上派’的理念。但此案一旦按照律法条文判决,结果将严重违背普通民众认知的公理和人情,导致民怨沸腾,动摇【明镜台】‘公正’的根基。这无疑狠狠冲击了‘公理良知派’的信念。如何裁决,成为了摆在镜面前的一个巨大难题。”
风惊鸿听完,摸着下巴,感慨道:“好家伙,听着就头大。这么说,我们这趟去,不是游山玩水,而是要卷入这滩浑水,这复杂的……呃,‘政治斗争’中了么?”他下意识地用上了故乡的术语。
米晚筝听得半懂不懂,好奇地问:“风大哥,‘政治斗争’是什么呀?是一种新的机关术吗?还是某种功法?”
风惊鸿被她问得一噎,咳嗽了两声,有些尴尬地解释道:“这个嘛……算是我们那个世界的一种说法,大概就是指……嗯……不同的想法、不同的派别,为了各自认为正确的事情,进行的一些……比较复杂的博弈和较量。就像现在【明镜台】这几派一样。”
米晚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哦……就像我们工巧坊里,师兄们为了争抢一块好材料,也会明争暗斗一样?”
风惊鸿失笑:“差不多,不过他们争抢的‘材料’,可能是一个判决,一条法令,或者……未来的话语权。规模更大,也更复杂。”
米晚筝的小脸皱成了包子,她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双丫髻,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惑:“这个‘政治斗争’大概懂了,但是刚才林大哥说的那些‘判官’、‘证据链’,还有什么‘律法至上派’、‘公理良知派’……听起来就好复杂,好难懂啊!感觉比记住一整套复杂机关的所有零件和联动关系还要烧脑子!”
叶茯苓也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温柔娴静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浅笑,柔声附和道:“确实如此,感觉像是陷入了一团理不清的乱麻。既要遵循白纸黑字,又要顾及人心所向,还要在两者之间取得平衡……光是听着,就觉得心神疲惫。”
苏梦璃清冷的声音如同月下溪流,适时响起,带着一种能涤荡迷雾的透彻:“其实,拨开那些繁杂的名称,本质无非是两种‘规矩’在较量。”
她优雅地伸出两根纤纤玉指,对米晚筝说道:“一方认为,既定成文的律法,如同匠人的尺规,分毫不可偏差,追求的是程序上的绝对精确。”
她微微停顿,放下另一根手指,“而另一方则认为,律法终究是工具,其目的是为了维护世间的‘道理’与人心公认的‘正义’,当工具与目的冲突时,应该追求的是结果上的实质公道。”
“至于那位大判官‘镜’……”苏梦璃目光微抬,仿佛穿透夜幕看到了那座秩序井然的首都,“他便是高踞天平中央的执掌者,试图维持这两种‘规矩’的微妙平衡,确保【明镜台】‘公平’之名不坠于世。”
林风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接口道:“苏姑娘总结得精辟。这就好比我们判断一件器物,是按图纸一丝不苟地检验,还是更看重它是否实用、是否符合大众的审美和需求?【明镜台】如今面临的,正是这种根源性的抉择困境。而我们此去,很可能无法置身事外,必须在这种困境中做出自己的判断,甚至……卷入其中。”
风惊鸿在一旁听得早已不耐烦,他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咔哒的轻响,带着几分混不吝的傲气哼道:“要我说,管他什么派什么规矩!碰上找麻烦的,直接一拳撂倒!一脚踹飞!道理是讲给懂道理的人听的,对付那些满肚子弯弯绕绕的家伙,就得用他们唯一能听懂的语言——拳头!实力够强,规矩自然就得绕着咱们走!”
他话音未落,叶茯苓便蹙起了那双好看的柳眉,声音虽依旧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轻声呵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