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内,落针可闻。
三千红尘客尚沉浸在鸿蒙紫气带来的震撼与各异心思中,高台之上,鸿钧道祖那漠然的目光再次缓缓扫过下方。那目光不再带有任何情绪,仿佛两块亿万年不化的玄冰,仅仅是被其注视,就令在场所有大能,包括刚刚获赐紫气的六位未来圣人,元神都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不由自主地垂下头颅,以示敬畏。
“天道有序,运转不休。”鸿钧开口,声音平淡至极,却如同洪钟大吕,每一个字都直接烙印在众生的真灵深处,带着无可辩驳、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吾得造化玉碟,参悟大道,今已功行圆满。”
他微微一顿,整个紫霄宫,乃至宫外的无尽混沌都仿佛凝固了一瞬。
“自此以后,吾将以身合道,补全天道之缺,化身洪荒秩序。非天地量劫,洪荒倾覆之大势,吾不再显化于世。”
轰!
此言一出,如同混沌炸雷,在所有大能心神中爆开!
以身合道!补全天道!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鸿钧道祖将成为天道的一部分,或者说,天道将拥有一个具象化的“意志”!以往玄之又玄、难以揣度的天道,从此有了一个虽不轻易显现、却真实存在的最高代言人和执行者!
洪荒的天,要彻底变了!
三清面色无比凝重,他们能感觉到,元神中那缕鸿蒙紫气与冥冥中的天道联系变得更加紧密,同时也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悄然落下。成圣,是超脱,却也是更深层次的“融入”与“束缚”。老子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疑虑,但迅速被漠然取代;元始天尊腰板挺得更直,仿佛已准备好承接“代天执法”的权柄;通天教主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感觉有些莫名的压抑。
女娲娘娘俏脸肃然,感受着元神内造化之道与天道的共鸣,心思复杂。接引和准提脸上的悲苦之色更浓,合道?那西方贫瘠,岂不是更难得到天道垂青?但旋即,两人眼底又同时掠过一丝隐秘的庆幸——好在,他们挤上了圣位,终究是棋手,而非棋子。
台下其余大能,如镇元子、冥河、鲲鹏等,更是心中巨震,涌起无限敬畏与茫然。道祖合道,圣人出世,他们这些未能成圣者,未来又将何去何从?是否永无超脱之日?
红云老祖脸上那得了第七缕紫气的喜悦还未散去,便被这惊天消息震得有些发懵,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那缕紫气带来的通透感,似乎也蒙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阴影。
“嗡——!”
不等众生细细品味这宣告的含义,异变陡生!
整个紫霄宫剧烈地震动起来,并非物理上的晃动,而是法则层面的共鸣与震颤!宫顶那无尽的混沌虚空猛地向两侧分开,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撕裂!
紧接着,一枚无法用语言形容其巨大的“眼睛”,缓缓于那裂缝之中凝聚显现!
冰冷!无情!至高!至公!
那仿佛是由无数交织的法则链条凝聚而成的实体,瞳孔深处,有九重光环缓缓旋转,每一重光环都仿佛蕴含着一方大千世界生灭轮回的景象,映照着洪荒万物,过去未来!磅礴浩瀚的天道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瞬间淹没了整个紫霄宫,并透过宫墙,向着洪荒天地每一个角落弥漫而去!
“天道之眼!”有太古存活下来的大能失声惊呼,声音颤抖,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
在这天眼注视之下,强如三清,也感觉自身渺小如尘埃,一身混元道行被压制得运转滞涩。其余大罗金仙,更是连抬头直视都难以做到,纷纷低下头,甚至有些道心不稳者,已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这眼睛,就是天道!是规则!是审判!是洪荒运转的绝对核心!
鸿钧道祖的身影在这天眼之下,开始变得模糊、透明,最终化作点点流光,如同百川归海,无声无息地融入那巨大的天道之眼中,彻底消失不见。
高台之上,空无一物。
唯有那枚九重天道之眼,高悬于紫霄宫顶,冰冷地注视着下方的一切。它没有情绪,没有偏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