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翎月一旦下定决心,便展现出了草原女儿从未有过的果敢。
或者说,是孤注一掷的疯狂。
接下来的两天,白日里,她依旧是那个备受宠爱的公主,会为了一块烤得焦香的羊排与哥哥争抢,也会在练箭时因为脱靶而气恼跺脚。
可当夜幕降临,她便成了自己帐篷里的囚徒。
她一遍遍在脑海中演练着霍天生的计划,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可能出现的意外,都让她心神不宁。
而这一切,都在霍天生不动声色的引导下,织成了一张通往未知命运的网。
最大的难题,是她父亲拓跋宏的那块“通行令牌”。
那东西本身就是权力的化身。
用草原上最后一只白狼王的头骨,取最坚硬的眉心骨打磨而成,上面用鲜血浸染出鲜卑部落最古老的图腾。
持有此令,便如可汗亲临。
王庭之内,畅行无阻。王庭之外,可调动百人以下的任何一支巡逻队。
平日里,拓跋宏不是将它挂在嵌满宝石的腰带上,便是锁在王帐最深处,那个由百年胡杨木打造的巨大木箱里。
那是禁地中的禁地。
第三天夜里,拓跋宏离营。
霍天生并未用匕首抵住她的后腰,那太明显,也太粗糙。
他只是像幽灵一样贴在她身后,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搭在她的肩膀上,手指却如同铁钳般扣住了她的颈脉。
“进去。”
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命令道,气息冰冷地喷在她的耳廓。
拓跋翎月浑身僵硬如石。
“我……我不敢……那是我父王的王帐……”
“嘘,”
霍天生的声音变得温柔,但那温柔里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
“你当然敢。”
霍天生笑了,那笑容在阴影里显得格外狰狞。
“要么你进去,打开箱子。要么我现在就喊人,说公主深夜私会南人男宠,意图不轨。你猜,是你名节尽毁死得快,还是你父王被克死得快?”
这番话像一条毒蛇,瞬间钻进拓跋翎月的脑髓,让她浑身冰冷。
这比单纯的威胁她本人要恶毒百倍,这是要将她钉死在整个部落的耻辱柱上!
在极致的恐惧下,她如同被抽去灵魂的木偶般溜进王帐。
当她面对那把巨大的铜锁,手指颤抖得无法对准锁孔时,霍天生鬼魅般出现在她身后。
他没有拿出铁丝,而是抓过她纤细的手指,用匕首在她指尖上轻轻一划,血珠立刻涌了出来。
“啊!”
拓跋翎月痛得低呼。
霍天生无视她的痛苦,抓着她的手,将她沾血的指尖按在冰冷的铜锁上,用一种极其羞辱的、近乎亵渎的姿态,低语道:“用你的血,来玷污你父亲的权力。记住这种感觉。”
说完,他才从怀中拿出铁丝,当着她流血不止的面,只听“咔哒”一声,那把象征王权的铜锁应声而开。
他扔掉铁丝,却捏住她受伤流血的手指,强迫她看着自己。
他没有用铁丝刮她的脸,而是将她那滴血的指尖,缓缓地、带着十足恶意地,擦过她自己光洁的脸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看。”
他的声音低沉如魔鬼的呢喃。
“你父王的权力,你部落的尊严,还有你那可笑的贞洁,都像你这层皮一样,一划就破,一捅就流血。而你,不过是我用来捅破这一切的、一件顺手的……血祭品。连废物都算不上,因为废物,至少没有利用的价值。”
拓跋翎月恶狠狠的刮了霍天生一眼,正想说些什么,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和压低了的说话声。
“大王今晚真的不回来了?”
“巴图队长亲口说的,酒喝高了,让我们守好王帐就行。”
是换岗的守卫!
拓跋翎月血液倒流,整个人瞬间凝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