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侧翼,拓跋翎月勒住缰绳,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鼻孔里喷出灼热的气息。
她亲眼目睹了陈安那场决绝而悲壮的冲锋,以及那场冲锋如何被更冰冷、更无情的钢铁风暴所吞噬。
当最后一门“墨龙神炮”停止轰鸣时,平原上,陈安的万人孤军,已经不复存在。只留下一片被熏得焦黑的土地,和无数正在燃烧的残骸。
完了。
这个念头,如同来自九幽的寒气,瞬间侵入拓跋翎月的四肢百骸。
那个不可一世,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视她为“堪用藏品”的江陵王,败了。败得如此彻底,如此迅速,甚至让她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荒诞感。
她与陈安的联盟,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各怀鬼胎的交易。她需要陈安的力量来复仇,陈安则需要她和她背后的鲜卑,来作为棋盘上的平衡。
现在,这颗最重要的棋子,被霍天生,从棋盘上,硬生生抹去了。
而她,这颗被陈安用来牵制霍天生的棋子,瞬间暴露在了那头“蛊王”的獠牙之下。
“女王!陈安败了!我们怎么办!”身旁的呼延灼策马上前,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惶。
拓跋翎月没有回答,她只是死死地盯着远处,墨家军那面巨大的黑色“墨”字大旗。那面旗帜,在血色的夕阳下,显得愈发诡异与不祥。
她想起了三年前,那个狼山下的夜晚。那个男人,用最野蛮的方式,夺走了她的初吻,用最恶毒的言语,击碎了她所有的骄傲,最后,像丢弃一件垃圾一样,将她抛下。
她也想起了不久前,那封只有五个字的,冰冷的回信。以及那枚被送回,又被她亲手砸碎的玉佩。
恨。
滔天的恨意,如同岩浆,在她的胸中翻涌。
但比恨意更强烈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霍天生的可怕。那不是陈安这种枭雄式的,运筹帷幄的“可怕”。而是一种完全超出了这个时代认知范畴的,如同神魔般的,降维打击式的“可怕”。
不能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就是死。
“传令下去!”拓跋翎ued的uesheng音,恢复了惯有的清冷与决绝,“收拢所有还能动的勇士!我们……回家!”
“回家?”呼延灼一愣。
“对,回家。”拓跋翎月的眼中,闪过一丝狼一般的狠厉,“陈安死了,中原这潭水,已经彻底浑了。我们没必要,再为一个死人陪葬。立刻转向,从北面突围!只要能冲出去,回到草原,我们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是!”呼延灼不再犹豫,立刻领命而去。
很快,残存的数万鲜卑狼骑,放弃了所有辎重,调转马头,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向着墨家军包围圈的北侧,发起了最凶猛的突围。
拓跋翎ued的判断很准确。墨家军的主力,都集中在正面战场,围剿陈安的残部。北侧的防线,相对薄弱,只是一些负责警戒与巡逻的轻步兵。
鲜卑狼骑,是天生的骑手。他们在马背上的技艺,炉火纯青。
面对墨家军的长枪方阵,他们并未硬冲,而是如同最狡猾的狼群,在阵前高速掠过,不断地用手中的弓箭,进行骚扰与点射。
墨家军的士兵虽然身披“墨神甲”,寻常弓箭难以穿透,但面部和关节的缝隙,依旧是他们的弱点。
一时间,箭如雨下。墨家军的轻步兵方阵,出现了不小的骚动与伤亡。
拓跋翎月抓住机会,亲自率领三千最精锐的亲卫,如同利刃般,从一个被箭雨撕开的缺口,狠狠地切了进去。
“冲出去!为了草原!为了长生天!”她高举着弯刀“孤狼”,发出了尖锐的嘶吼。
鲜卑狼骑的士气,被瞬间点燃。他们怒吼着,咆哮着,跟随着他们女王的身影,用最野蛮的方式,将那道薄弱的防线,彻底冲垮。
血光迸溅,惨叫连连。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拓跋
